在他眼里，她顾盼之间的生气，是细眉下眼波流转的盈盈。

从今晚见她的第一眼起，沈霆州真诚觉得低调的是她的穿着，高调的是她的美丽。

“大小姐最近忙，我又是出钱，又是配合大小姐的宣传工作，又是送礼物，大小姐真舍得打？”

她一开始就没使多大力气，现在他接着雪腕，更感觉力道软绵绵的，面上笑意更深。

于是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像在调情。

春念人确实有意在外面宣扬他的善举。

对于福利院来说，越多人知道就会有越多人捐助，至于人家是真心援手，还是跟风，君子论迹还是论心对那些受到帮助的孩子并不重要。

他说的确实是真事，也确实该感谢。

她骤地抽回手，捡起刚刚掉在椅背下的那枚子弹，重新上夹，然后将枪收进手袋里。

“我请你吃饭。”

沈霆州勾唇，收回留在空中的手，屈指在车窗上敲了敲。

玻璃敲响的声音传进夜里，孙副官转身上车。

春念人看孙副官上来开车，又看沈霆州车停在蒋家。

“不开你的车？”

“你不是不喜欢烟味？”

沈霆州看出来了，上次她不允抽烟，刚刚因为抽了烟她不肯上车。

春念人并没有向他解释，而是对孙副官说：“去葛罗路。”

时下抽烟风气盛行，开风气之先的更是上海。

还有一种为了迎合女性特意出的女士香烟，烟味轻淡，名媛也爱抽这种烟，雪茄更是风靡于上流社会。

当然，不抽烟的人也多，但是像春念人这样拒烟于八百米之外的少见。

车停在葛罗路的碧罗西餐厅。

春与晴常请朋友在这用晚餐，说这家店的招牌菜味道很好，上海其他的西菜馆都做不出来。

春念人正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吃饭，就选了这。

餐厅里暗调的深色装潢，花色地砖，红绿彩色玻璃吊灯罩着几头电灯泡，浓浓的复古情调，小提琴手拉着动听优雅的曲子，营造着轻松浪漫的氛围。

不得不说，沈霆州今天穿这一身西装坐在这个环境里用餐，比起军装在身才能堪堪压住的痞气，太像个绅士了。

春念人用餐安静，晚宴前没吃东西，晚宴上也没能吃一点，这家的味道不错，她吃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