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昭仪端坐着低垂着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手上大约一米长的大绣绷,纤长的手指在丝线间轻盈地穿梭,她脸上的神情平和而淡定,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只专注于手中的刺绣,仿佛所有事都已被她抛诸脑后。
这现象出现在别人身上不奇怪,但出现在宸昭仪身上就有点反常了,对比她平时的性格与作风,给人一种割裂感.
竹雅小筑的宫女们低头似乎有话要说,但却又因为胆怯和顾忌而犹豫不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她们彼此间暗中推搡,动作细微却又不容忽视,似乎在暗示别人上前。
压力集中到冬儿这个大宫女身上,冬儿只好做这个出头鸟了,她似乎鼓足了勇气,开口问,“娘娘您没事吧?”
沈穗儿继续穿针引线,边回答道:“我在绣花呢,能有什么事?”
宫女们内心道:就是因为宸昭仪你会安心坐着绣花不对劲呀。
沈穗儿挥手让她们都退出正殿,“没事都出去吧,别干扰我绣花。”
不久后殿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穗儿,你这是在绣凤凰于飞图吗?”
“嗯。”
一连几天,沈穗儿几乎未踏出过正殿一步,门大多数时间是禁闭着没人知道她在里面除了刺绣还做了什么。
十日调查时间过去一半,朝堂再次炸开了锅。
许多朝臣此时纷纷指责,将国家的种种不幸和民众的苦难,都归咎于宫中竹雅小筑里那位“灾星妖妃”。
一位平素以忠直自居的老臣,此刻却神色闪烁,言辞激烈:“陛下,如今曲阳县灾民暴动,意图犯上作乱,皆因那灾星妖妃作祟!她祸乱后宫,迷惑君王,,致使天灾人祸接踵而至。臣恳请陛下勒令妖妃即刻祭天。”他的语气坚定,但眼中却晃过一丝心虚。
紧接着,一些年轻的官员也紧随其后,附和道:“确实如此,沈氏妖妃迷惑君王,天怒人怨 使得天祈人心惶惶,不除妖妃 国家如何能够安定?”
更有甚者,一些朝臣还说出出种种天方夜谭闻所未闻之事,将宸昭仪描绘成拥有神奇妖术、能够呼风唤雨、掌控生死的恶魔。什么瘟疫蔓延,天灾人祸都往沈穗儿头上推。
一品文官谢重延眉头紧锁,移步出列,声音洪亮而坚定:“陛下,将一切灾祸都归咎于一名女子,实乃轻率之举。国之兴衰,岂能仅系于一人之身?天灾人祸,往往是众多因素交织而成,岂可如此草率地归结于一人?况且若宸昭仪当真如他们所言有呼风唤雨、杀人于无形之能,这些人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胡编乱造?”
接着,一位年长的文官也开口附和:“臣以为,以一人之过而掩政绩之失,非明智之举。身为朝臣,更应审视自身,裨补阙漏,而不是将责任推诿给一个女子。”
此人正是冯妙晴之父,冯国公冯文弘。
又有一位武将站出来,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军队之败,政治之乱,岂能怪罪于后宫之中?若说妖邪,何不审视那些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奸臣贼子?他们才是国之真正祸患!”
说这话时武将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刚推卸责任的官员们。
沈霁霖出列,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陛下,京城外发生雪崩,数百无辜百姓深受其害。此事臣已严查,发现此次雪崩之祸,非天灾之必然,实乃人为之疏忽。
臣要弹劾二品文官陆之庭,他平日疏于职守,懈怠疏忽,对于修筑护雪工事、防范雪崩隐患等紧急要务置若罔闻,任由危险潜滋暗长。
臣闻,早在雪崩发生之前,已有百姓多次上报,称山区雪势异常,似有雪崩之兆。然户陆之庭视若无睹,未采取任何防范措施,安排近山地区百姓及时撤离 致使雪崩一旦发生,便如脱缰之野马,势不可挡,造成数百人伤亡之惨剧。
陆之庭疏忽懈怠,致使国家蒙受重大损失,百姓遭受深重苦难。其罪责难逃,理应受到严惩。他不但不静思己过,将功赎罪, 了反而借灾星之言将一切责任推至臣妹穗儿头上,着实的不要脸。长枪都刺不破,这样厚的脸皮不去当城墙真是让明珠蒙尘了。”
沈霁霖文武双全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这滔滔不绝的一段话不失文官风骨,更显武将英勇。
不少大臣听到他最后一句完全是出于私人恩怨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抖有些忍俊不禁。
自沈穗儿放走乌鸦后,所有人都发现了沈穗儿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