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顿时就陷了下去,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秦琼微微一笑,昨天晚上他指挥大军在这挖了一道长百丈,宽二十丈、高五丈的壕沟,壕沟里遍布削类了的竹木,再在濠沟上用树枝杂草遮盖。
攻过来的骑兵一时不防,以至于全部中了陷阱。
薛罗嗔目结舌,手足无措:看着骁勇善战的族人一个个停止不住的落入陷阱,让一根根竹木洞穿毙命,心头不住的滴血,忍不住大声咆哮:“冲,给我压上去……”
在这种高速奔走之下,骑兵调头都很难,冲在前头的人就算停得下来,必让后面的骑兵撞得人仰马翻。
这种情况,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撤退,越撤只会越乱,
薛罗慌而不乱看破了这点,拼着损失也要冲到近前和敌军肉搏。
完全陷入挨打的局面,还未交手就损失了三千多族人,种种情况反而激起了薛延陀精骑的血气,一个个咆哮着无视那致命的陷阱,用自己的命坐骑的命,硬生生堆砌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远远看去,成百上千骑兵就像一个个浪头,前面的倒下去了,后面的浪头又至!在这种不要命的突击下,两军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拉短。
秦琼也有点动容,突厥人无愧是劲敌,这份不怕死的勇悍劲头,确实当得劲敌二字。
“这个突厥将军还有点水平!不过还是天真了点。”秦琼眯着眼,手搭凉棚向前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骑兵们踩着族人血肉筑成的平坦大道,一个个手中拿着的都是短形马弓,以雷霆之势向他们冲来。
骑兵冲锋的威势实在令人惊叹,秦琼感觉脚下的地都在震动,那速度也令人侧目,转眼间以冲到近前……
突厥兵慢慢减速,任是突厥人弓马娴熟亦不可能在急速冲刺中精准的射中目标,减速射箭是骑射的基本。
当薛延陀兵抵达两百五十步时,不约而同的弯弓待射……
骑射因为无着力点,用的弓箭多为短弓最有杀伤力的射程是在八十步之内,但两军交战,人蜂拥在一处,只要对着方向无需瞄准亦能伤人……是以只要进入一箭射程,即可给敌人带来伤害。
尤其是齐射带来的箭羽……
他们骑兵的有效射程高达一百五十步……
就在突厥骑兵步入两百步即将进入一百五十步射程的时候,薛罗愕然发现手持盾牌的敌军骤然伏地,露出后面上满弩箭的士兵!
狡猾的敌人竟然在刀盾兵的身后藏着大量的弩手……
漫天的弩箭越空而来!
“好狡猾好卑鄙的浑蛋!”乙失钵大声悲呼,向着巍然不动的两万本部骑兵下达命令,“全部跟我杀上去。”
中原的弩向来是对付游牧民族的第一利器,是以对于中原的弩,薛延陀有过深切的研究,伏远弩有效射程可达三百步,此时两军距离尚且不足两百步,纵使薛延陀骑兵的速度再快反应在过迅速,由密集转为疏散阵形在掉转马头撤退也需要大把时间,根本不可能避得开。
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入敌阵与敌人进行近身搏斗。
两支万人队组成的方阵骤然发动,顿时万马奔腾。
而此时,追魂夺命的弩箭穿人透马,往往一箭就洞穿了三四人,突厥骑兵人马悲嘶,阵头顿时一片混乱。
“咬住他们!连环射击!”
秦琼眼中闪着灼热的光芒,命令一下,这几千名弩手整齐有序的层叠发射,循环进行,形成了无间歇的箭雨打击,顿时成了薛延陀骑兵可怕梦魇。
随着一声声马儿的惨嘶,薛延陀骑兵纷纷倒地,这些精骑平时只有射人的份,哪想到也有被人这么射的一天,许多士兵连人带马都被活生生地钉死,惨不忍睹。虽然他们也配备有简易的皮盾,但无法完全抵御从天而降的箭雨。
在弩手接连不断的叠射下,用人命填平了壕沟的两万骑兵损失殆尽!
而且强大的火力网,硬生生的让突厥骑兵止步于一百五十步之外,甚至压到了两百步。
薛罗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蓝色的瞳孔里闪动着怒火,大吼道:“狼神的子孙们,突进!从这些废物的身体踏……”
他就像输光了的赌徒一样,让残部压上去,还没有下达完命令,只觉得一缕锐利的杀气扑面而来,来不及猜想到是什么原因,一直利箭已经贯脑而过,且在他身后一名侍卫的胸膛上开了个大洞。
远处,秦琼收起了那张强弓!他以惊人的箭术完美的完成了这一斩首行动。
随着薛罗的死亡,胜负结果已然揭晓。
失去了指挥的薛延陀兵只知道为他们的少主报仇,杂乱无章的蜂拥而上。但那强大的火力网让他们无法寸进!仅仅一会,薛延陀骑兵开始了自相践踏,盲目逃散。
短短不过几刻的工夫,遍地堆积得都是突厥人的死尸,尸体就象树林中那厚厚的落叶,密密地铺满了一地。
首战,就把三万薛延陀骑军打残在地,而秦琼这一边却是零的伤亡。不过薛延陀部落的牺牲也不是没有丝毫用处,他们用人命马尸填平了那一道致命的壕沟,并且消耗掉大量箭矢!对于秦琼他们来说,这接下来的战争才是真正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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