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爹?!”幺弟脑筋转得飞快,旋即惊讶道,“这不行吧,他可是我老子。”
罗学云气道:“他还是我老子呢!”
幺弟慌忙摆手:“我是说,咱爹比我年纪大,比我能干,不能给我当活计吧。”
“只要你比他更懂如何养鱼,说起来头头是道,别被他吓住,自然能拿捏他。”
罗学云道:“况且,卖鱼赚到的钱,我直接分成给你,鱼塘的事务我会直接吩咐你处理,试问咱爹就算比你有权威,又能做什么?”
“他能打我骂我,能撂挑子不帮我干。”
“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要盖大房子,接爹娘跟你一起住,别管将来变不变,现在你就算是把主要养老的责任揽身上了,他作为父亲,多贴点你算问题吗?
他只要对你甩脸子,你就哭就委屈撒泼,说你忙前忙后就是想盖砖屋,接他俩一起住干净房子……”
幺弟听得嘴巴都合不拢,呆呆道:“这样真的好吗?”
“问你自己。”罗学云干脆利落道,“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连鳙鱼是什么都不知道,休怪我敲你脑壳。”
躺在单间的幺弟翻来覆去睡不着,往常沾床就倒的好少年,突然体会到失眠的滋味。
今晚没有月光,屋子里黑咕隆咚,可他却不觉得害怕。
因为天花板是水泥糊的,没有蝙蝠;墙壁是白石灰刮的,没有蜘蛛;房间也是新的,没有老鼠。
与老屋完全不同的砖房里,他尽可以肆意扑腾。
这一刻,幺弟明白了该怎么做。
罗学云和陈连出发以后,幺弟就把住砖房不走,连吃饭都不回去,俨然把这里当家。
“你玩忘性了?让你瞧门,还把自个焊到屋里,走,跟我去脱土坯。”
罗老爹发现幺儿一直不归家,还以为他帮老二干啥大事,谁知道就是吃着零食,翻着书,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
他顿时火冒三丈,上来就要扯耳朵。
幺弟不慌不忙,给罗老爹一个甜美的笑容:“大,恁知道啥是鳙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