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当零余子再度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是从干净整洁的专属房间，变成了一片有些黯淡的淡蓝色空间内，而她则是正站在一处圆形的平台上，眼前是一阶阶悬浮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光亮的台阶。

这就是乐园为她生成的天赋觉醒环境吗？感觉跟上次服食伪灵魂果实时见到的有些不一样呢？

零余子有些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视线边缘，尝试感知了一下灵魂空间，发现已经完全察觉不到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在了眼前的台阶上，试探性地走了上去。

一阶…十阶…一百阶…一千阶……

黑暗中，零余子就这么踏着一级又一级台阶前进着，而眼前的悬浮台阶就如同无穷无尽一般，每往前一步，尽头的黑暗中就又会延伸出新的台阶，似乎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尽头一般。

但零余子脸上的表情并未发生什么变化，只是神色平静地不断向前走着，完全不为这枯燥而乏味的前进过程所动。

一万阶…两万阶…三万阶……

台阶不断延伸着，向后望去的话，可以看到那一条条散发着微光的台阶此刻在黑暗中成功铺出了一跳光路，如同黑暗中的纽带一般，异常醒目。

而当第十万级台阶落下的瞬间，零余子停下来。

因为……尽头已经到了。

“就是这里了吗？”

零余子望着眼前的景象，只见在她的眼前，一個和她出发时异常相似的圆形平台正坐漂浮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相较于她离开时那空无一物的平台，眼前的平台上，多出了三座异常醒目的事物：

——三座跟她的长相一模一样的雕像。

“这个意思是……有三种方向可以选择吗？”

零余子望着眼前的三座雕像，仔细观察着三座雕像之间的区别。

一眼望去，最为醒目的是中间那座穿着灰色修女袍，瞳孔灰白，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前，神态间满是理性与神性的雕像，尤其是其体表流转的光辉，甚至让零余子有一种眼前的雕像根本不是什么死物，而是一尊以自己的模样活着的神明的感觉。

“唔…这个应该是卡古斯老师说过的往神明方向发展的觉醒路线。”

零余子思考着，在脑中回忆着卡古斯的教导，以及她从《灵魂修炼手册》上看到的内容，在脑中判断着。

她本身是被乐园创造出来的生命，身上的天赋也是乐园当时按照标准模板给予的最通用的『灵体』天赋。

正常来讲，像她这种完全以灵魂体形式存在的生命，最适合的道路就是先觉醒为『灵神之体』，再收集信仰之力，走上后天成神的路线，由“灵神”一步步转化为“神灵”。

虽然听起来有些偏门，但事实上，这条成神体系在乐园的神灵系当中一直是热门道路，尤其是在三千神教里面，更是以“鬼神体系”之名成为了仅次于修仙与练剑画符的热门体系，甚至当初道极跟他们讲述的“香火重生之法”，就是从这条体系中诞生出来的。

——如果走这条体系的话，她跟莱莱的保命能力应该都能得到大幅度的加强吧？

零余子望着最中间的雕像，脑海中闪过了自己从辛莱莱脑中感知到的那些想法，以及眉目对他们讲述的那些话语，猩红的瞳孔中倒映出雕像上流转的光辉，不自觉地抬起了手臂，可过了几秒后又缓缓放了下来。

走上神灵路线确实是短时间内对他们保命能力提升最大的一条路线，尤其是有三千神教的香火重生法在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借助信仰之力重铸肉身，更别说他们还有魂核这手底牌，双重保障下，除非是遭受因果或命运类的攻击，不然基本不存在彻底死亡的可能性。

如果她选择这条路线的话，莱莱肯定会露出很开心的笑容，抱着她说不愧是零余子，一个劲地夸赞她，说她让他们下个世界的存活率大幅度提升了吧？

但是……

“果然，还是不能这么做呢？”

零余子自语着，微垂着眼眸，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不会选神灵路线。

因为……她很确定，虽然这么做莱莱一定会开心地夸她，但这却绝对不是对方真正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并不是因为鬼神体系太弱或者其他原因，而是因为，任何以信仰之力为主的神灵体系，都会因为信仰之力的影响，不可避免地割舍掉自己的一部分人性，用神性来将其代替。

而这，恰恰是她跟莱莱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地方。

——他们可以忍受很多，但却绝对无法容许自己身为人的那一面遭到侵蚀。

“这样一来，就只能从这里面选了呢？”

于是，零余子将目光放到了其他两座雕像上。

只见剩下的这两座雕像，相较于中间的神性雕像，明显就显得黯淡了不少，其中左边的那座神色阴冷，额头上长着一对尖锐的犄角，做着一个啃食的动作，脚下的阴影在平台上拉得老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拖入阴影当中一般。

而右边的那座雕像，相比起左边的就要平凡了许多，只是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左边，身上的着装也是平常她爱穿的那套日常装束，从动作上来看，就像是在抱着什么东西并牵着谁的手前进一样。

在看清了两座雕像的模样后，零余子沉默了下来，她的直觉告诉她，左边那恶鬼一般的雕像极大概率会赋予她强大的战力，甚至可能将她的天赋从普通天赋变更为可成长的杀戮天赋一类的，但大概率会导致某些情绪上的负面作用。

而右边的这座雕像……

她…暂时判断不出来。

从雕像的特征上来看，她只能得出这座雕像的方向大概率是跟“人”有关，却没法直接猜出具体的路线。

只不过……

‘对了，还有一点忘了跟你俩说了，小零余子你的天赋应该很快就要觉醒了吧？’

‘嗯，卡古斯老师您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一点经验之谈而已。’

‘天赋觉醒这玩意老子也经历过，以你的情况，你们乐园到时候大概率会给你好几个选择，到时候如果伱拿捏不定的话，可以着问一下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或许就能有答案了。’

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零余子抬头望着眼前的三座雕像，脑中回想起卡古斯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语，最后下意识地看向了右手边那如同一名平凡的少女一样的雕像，目光移动着，停留在了对方那明显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的发梢上。

这个位置……应该是小白吧？

然后这里是小普，这里是莱莱。

零余子的目光移动着，看向了雕像胸前以及左手的位置，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柔之色，小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然后，她伸出了手掌，目光坚定地走上前，按在了右侧的雕像上。

虽然猜不到这条路线的结果，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相比起成为神明或是恶鬼，她还是更喜欢以人类的身份陪在自己家人的身边。

嗡——！！

下一秒，柔和的白芒自雕像上绽放，吞没了零余子的身影。

【天赋觉醒倾向选择完毕，根据先驱灵魂强度判定，本次觉醒成功率100%，死亡率0%，未知异变率0%】

【觉醒开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