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杯鲁其人

斡离不都统派进燕京与他们联络的线人,都一拨拨地先后被莎宁哥杀了个精光,看那样子,那女魔头似乎不愿杯鲁被他们带出燕京去。

可你说她想要加害杯鲁吧,却又不然,听说那女魔头在杯鲁跟前自居妾妇,对小杯鲁服侍的极是体贴周到。

既然猜不透那臭娘们儿想干什么,众人自是想什么说什么的都有了。因此就有人说杯鲁之所以会得了离魂症,定是那莎宁哥看上了他,在他身上施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卑鄙手段,如若不然,杯鲁的言行为什么会跟以前如此大异?个中缘由,或许只有把那莎宁哥抓起来细细审问方知。

可是这半年多来,不仅杯鲁,连莎宁哥都变得无影无踪起来了,人人都断定杯鲁是和她在一起,或者干脆是说杯鲁被她给藏匿起来或者监禁起来了,也人人都认为只要找着了莎宁哥,也就等于找着了杯鲁。

可是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人海茫茫,没人知道莎宁哥带着杯鲁到底跑去了哪里?

可一个月前,身在都亭驿的众人由娄室的口中得知,杯鲁有可能是被大宋朝廷给扣押起来了。大家群情激愤之余,也都觉得难以理解,杯鲁不是和莎宁哥在一起么?怎么忽然又被宋朝廷给扣押在中原了?

娄室嘱咐他们暂且不可声张,宋人所说的也未见得可靠,之所以以此来跟宋人谈判,也不过是没有办法之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

想不到如今,杯鲁果真被娄室将军从汴京城里的大街上给带回了馆驿中来,虽觉得他与先前相比,言行上确有着诸多的不同之处,而且失忆症也较为严重,但大家也都认为是莎宁哥那臭女人使得坏,不知那女人给杯鲁用了什么药物或者妖术,竟把个好好的杯鲁作贱得与先前判若两人。

娄室与李靖派人火速北返,向皇帝报告已经寻找到杯鲁的好消息。可同时,他们也不得不心情沉重地把杯鲁的现状,在奏章中对皇帝做了一番详实的汇报。

娄室口述,李靖执笔,写好之后再派人送往辽东。

大金国的皇帝吴乞买已经起驾离开了燕京,北上返回上京会宁府,如今御驾已经到达了辽东的咸平府。

上次娄室面见吴乞买的时候,是他作为贺宋正旦使从汴京回到了燕京,向吴乞买汇报宋廷愿意相助查访杯鲁的下落,只是祈请大金国朝廷削减赎还燕京的巨额费用。

当时吴乞买听说失踪已久的爱儿在中原有了消息,内心里极感宽慰,此子乃是他和已故功臣纥石烈谋罕的老婆徒单氏私通所生,自幼乖觉,甚得他的喜爱。

纥石烈谋罕性子粗糙耿直,不明就里,见当时尚为皇太弟的吴乞买对此子甚见亲爱,便主动要此子认吴乞买做义父。吴乞买当然乐意,就连徒单氏也未料到事情有如此巧法儿,心中暗自欢喜。

后来纥石烈谋罕在攻打宁江州之战中牺牲,临终前拜托吴乞买这位义父代为抚养他的独子杯鲁,并代为照看他的遗孀徒单氏。

这一来正中吴乞买的下怀,连徒单氏也高兴地认为这是长生天赐给她和吴乞买的一段美满姻缘。

从那以后,吴乞买和徒单氏的私情遂由隐秘走向了半公开。有时候吴乞买喝多了酒,便径在徒单氏的屋里头大被长眠,毫不顾忌外间的议论。

及至杯鲁成年之后,众人眼见着他身材相貌长得似吴乞买处多,而像纥石烈谋罕处少,故而人人心知吴乞买与徒单氏在谋罕尚还在世的时候,两人便已勾搭成奸,杯鲁实则乃是徒单氏与吴乞买所生之子。

杯鲁自幼即秉承了女真人的尚武习性,能骑善射,金太祖皇帝阿骨打起兵攻辽之时,杯鲁亦每每随军出征,每临战阵之时,也能悯不畏死,一往无前,斩获颇多,极得吴乞买与阿骨打的喜爱。

金军攻下辽阳之后,杯鲁累功升至忽木伦猛安,麾下女真兵达到三千之众。阿骨打一时高兴,便把自己最小的女儿多保真公主赐给了杯鲁为妻。

杯鲁名义上虽为纥石烈谋罕之后,但他实际上乃是完颜吴乞买之子,而吴乞买与阿骨打乃是亲兄弟,故而杯鲁与多保真实乃是堂兄妹的关系,阿骨打对此也并非全不清楚,好在金人不像汉人那般于婚嫁之礼颇多限制,更无“男女同姓,其生不藩”之说,因此多保真公主便在父亲和叔叔吴乞买的主张之下,嫁入了纥石烈家,成为了实际是自己堂兄的杯鲁的妻子。

虽说杯鲁迭经历练,于战阵之事甚为熟习,屡立战功,但其贪花好色的本性也逐渐地流露了出来,每攻克一地,只要是辽国的文官武将,其妻女略有姿色者,莫不遭其淫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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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后来,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子,不管是女真人还是契丹人,不管是奚人还是汉人,他都会或威逼或利诱地用尽各种手段哄骗到手,即便是娶了多保真公主为妻之后,仍然毫无收敛,乐此不疲。

金军攻下了辽国中京大定府之后,府库中的珍宝大半上缴朝廷,小半被杯鲁趁乱私自侵吞。即便仅是所谓的一小半,也使得杯鲁瞬间变得富可敌国起来。

虽然他贪淫好色,中饱私囊,但吴乞买自以为身为他的生父,对他自幼便疏于管教与疼爱,自己亦有过错,故对他种种行不由径的劣迹,多所纵容,偶尔批评一两句,也是根本无关痛痒,杯鲁仍还照样为所欲为。

攻下大定府之后,杯鲁被加封为金吾卫上将军,在年轻一辈的皇族子侄中间,其地位仅次于斡离不、兀术、拔离速等人。

不过杯鲁作为一名金军将领,虽说好色,但从不给自己的同僚下属们绿帽子戴,故而在将士们中间,也并无对他十分讨厌之人。兼之他出手阔绰,对人对己从不小气,因此在金国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上上下下对他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