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圣母哼了一声,道:“那还用得着你说。我知道你嫌我的模样长得丑,我也知道我的模样长得丑,这点儿自知之明么,本尊我还是有的。可是我这一身的本事,我这强健的身板儿,这可都是你那多保真公主提鞋也赶不上的。给你生的孩儿啊,自然也是天生地英武强壮,你完颜家的江山要想在中原确立万世不拔之基,说不定还就得把希望寄托在我这孩儿身上呢!”
杯鲁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动,心想这丑八怪虽说丑陋至极,可她刚才的话倒也确是实情,多保真、蒲速婉以及萧淑妃等人的相貌虽美,可是跟她相比难免有些体质单弱,单就给我生孩儿这一件事上来说,死猪婆倒也算得上是一块好地。
“夫君,刚才城外有密探来报,说张梦阳那厮已经联络上了一个新任的谦州节度使,叫做什么赵德胜的,准备着发兵数千,要来攻打咱们鬼城呢。本来咱们这杀虎岭地势险要,再加上为妻的我英明神武,根本也用不着怕他们。可我恰在这时候儿临盆待产,倘若他们果真此时来攻的话,对咱们,倒成了一件棘手得事儿。”
“什么棘手不棘手的,咱这杀虎岭不仅仅是形势险要,你手下的那些教众们也都对你忠心耿耿,再说这时候正是盛暑时节,女真兵习惯了北方的凉爽,最是不耐溽热的,只要咱们守御得方,就算打败不了他们,想必也能耗得他们主动退兵。”
汤圣母抚摸着自己的圆溜溜的大肚皮说道:“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要论到对金兵的熟悉程度,咱这里边儿那得算你是首屈一指的。现在,我就任命你为咱鬼城里抵抗金兵的兵马大元帅。
“我临盆在即,一切就都得靠你啦。你是真杯鲁,张梦阳那厮是假杯鲁,你两个真假杯鲁各自统兵御将,这回就在战场上见见真章吧。看你们是真的厉害一些,还是假的更强一些。”
杯鲁咧了咧嘴,苦笑着说:“贤妻,不瞒你说,在金国的时候儿,我虽说是久历战阵,却是从未独当一面地领兵与敌人对战过。这兵马大元帅的职务么,还是应当由你来亲自担任的才是,我只跟随在你的左右,跟你做一个副将便了。”
汤圣母冷哼了一声道:“没出息。张梦阳那个冒牌货儿都还是个东路军副元帅呢,你这个真的怎么也得比他强啊。我看你呀,就用不着再推辞了,现在就准备着走马上任吧!再敢跟我废话,我打得你半月坐不得板凳你信不信?”
杯鲁一听,再说下去恐有挨打的可能,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得唯唯连声地应承了下来,心中默默地盘算着,真的接下这个差事来,不管是打胜打败,说不定都有机会除掉这个死猪婆,摆脱她的控制呢!
“嘿嘿,贤妻既是如此信得过我,为夫的我心里头这股高兴劲儿就甭提啦……这个……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再谦虚啦,那我可就真的接下兵马大元帅这个差事了。”
“嗯,这样就对了。待会儿我让人发布个令谕,把教中的头头脑脑们全都召集过来,正式把我的这项任命公布出去,你就放开了手脚干吧,把夺了你的多保真的那家伙打个全军覆没,就趁着此一役结果了他的性命,夺回你在金国应有的的身份和地位,也夺回本应属于你的多保真和蒲速婉,知道么?”
杯鲁听了汤圣母这话,心中顿时吃了一吓,连忙把双手连摇地说道:“不,不,不,为夫的哪里敢做那等想望,就算是夺回了本应属于我的身份爵位,我这一生也只求有你贤妻一人陪伴足矣,对别的女人我是想也不敢再想了,还望贤妻明察为盼。”
汤圣母听了这话,喉头间发出了一阵难听刺耳的怪笑声来,不冷不热地说:
“你也用不着害怕,本座这回说的乃是实情,并不是对你的试探,你大可放心便是。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不很正常么?虽说我平日里把你管得严了点儿,可那全都是你自个儿找的,能怨得着我么?你自个儿拍着胸脯说说,我这话说的对是不对?”
杯鲁尴尬地笑了笑说:“贤妻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儿错过?错的都是我这个不长进的,脑瓜犯浑的时候儿,总是糊里糊涂地做些傻事,无端地惹你生气,挨打挨骂,那自是免不了的,这全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汤圣母冷笑了声道:“听你这话里呀,对我还是有着不少的怨气呢。我能打得你口服,但我不能打得你心服,所以呀,我决定这回你若是真能打败张梦阳率领的金兵,为咱鬼城立下一番功劳,我就把多保真和蒲速婉两个贱人作为奖赏,赏赐给你。
“本来呢,我打算从咱教中挑选两个姿色上乘的女子代替她们的,可是又一想,那两个丫头片子终究都是你的妻妾,不能白白地便宜了张梦阳那龟孙。不如把她们两个想办法儿弄到咱这鬼城里来,继续服侍于你。这么一来,既让你得了赏赐,又夺了张梦阳那畜生的艳福,你说这不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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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鲁皱着眉头,假装沉思了半晌,然后歪着头说道:“贤妻的美意,为夫的心领了。可是……多保真那丫头如今已让张梦阳那畜生搞大了肚子,这会儿可能也要临盆在即了。你想她都已经给别人生了娃娃了,我岂能再收她做我的女人?
“蒲速婉么,虽说也是我们女真人里的大美女,可也让那姓张的畜生不知道睡过了多少遍了,我若是再回过头来要她的话,那跟吃别人的剩饭有什么区别?所以么,这两个女人虽美,可我是打心眼儿里不想再要的了。”
汤圣母冷哼了一声,道:“这话,我想你是言不由衷吧!是不是担心我会吃她们两个的醋,口头上故意这么说,实则心里头欢喜得什么似的。”
杯鲁嘿嘿地笑了笑说:“贤妻恕罪,假如我这次真的能给咱鬼城立下些功劳的话,我求你能把廖湘子的那个女人赏赐给我,为夫的也便能心满意足了,至于说别的女人么,我倒也不敢怎么奢望。”
汤圣母“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地说:“原来你是看上他的女人了,怪不得呢。我听说那个女人,是姓廖的不知在哪儿抢来的别人家的媳妇儿,强逼着人家做了他的媳妇儿,近来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而今他带着美眷娇儿入了咱们黑白教,小日子过得可是着实美气呀!”
杯鲁道:“贤妻说得很是,可是据我所知,那妇人所生的大胖小子,并不是他廖湘子的种儿,而是拖油瓶带来的以前丈夫的孩儿。再者说廖湘子早些年因为骚情莎宁哥,被莎宁哥一刀给阉了,变成了个太监,根本没有给人做老公的本钱。所以说那女人只能说被他给软禁着,并不能算是他的老婆。”
杯鲁赶忙应道:“听……听到了。我是再想,有你这么个英明神武的娘,这孩子长大了以后,肯定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夫的我一想起咱这孩儿将来马上天子的威风,我就打心眼儿里往外地高兴。不瞒你说,这接连好几天啊,我都是在睡梦里给笑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