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北海军西路纵队的指挥部已经挪到了距离战场五里地的一处土坡后面,五团的两千多人正在周围原野上到处砍树。砍下的树木被去掉枝枝蔓蔓后,又用锯子斧头修整成长两米的圆木。
“这个富察家的名将还真有两把刷子!要不是咱们早有准备,肯定会中了他的圈套。”
范统听了刘胜的话,也嘿嘿乐了起来,笑道:“这帮家伙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从天上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明亮的计策就是水攻!
从一年前挖设战壕开始,明亮就想到了这一点。为了便于隐秘,清军都是在夜里施工。不光是第一道战壕,包括后面的两道战壕的南北两侧都已经跟商尖河、花兰河挖通了,并设了水闸。如果北海军攻入战壕,清军就会依次开闸放水。
眼下瑚尔哈河以及各个支流正值春汛,一旦水闸打开,迅猛的江水就会迅速将宽阔的壕沟变成护城河。赵逆人马再厉害,也不能一边游泳一边开枪吧?
如果北海军试图搭桥通过的话,首先将遭到二三线清军重炮的猛烈打击,其次那些停留在瑚尔哈河上的数十艘雅克萨战船也会分别驶进花兰河和商尖河,对陷入包围的北海军实行三面炮火打击。
事实上,目前清军剩余的两千鸟枪骁骑兵和三千前锋营骑兵已经顺着瑚尔哈河东岸悄悄北上,进入山林中隐蔽守候,届时他们将从花兰河上游南下渡河,从遭受打击的北海军背后发动突袭。
清军布设在二线和三线战壕后方的重型火炮包括五十门武成永固大将军炮、一百五十门红衣大炮、一百二十门严威炮、以及三十多门冲天炮;除此之外,还有数百门回炮、奇炮、得胜炮、子母炮和龙炮。
这些火炮有的是从京城武备院调运来的,有的则是这两年在吉林炮厂铸造的,整体数量要比当年福康安出兵富尔丹城时还多出了数倍。
以上便是明亮敢于直面北海军进攻的底气所在。
不过经过昨夜的偷袭后,明亮已经得知北海军有一种不知名的大炮,能够躲在看不见的地方进行射击,而且射击时几乎听不到响声,简直是杀人于无形。这就又让他又多了一层担心,也不知道这场仗打完,己方还能剩下多少炮。真要是损失惨重,乾隆那里他实在没法交待。
中午过了午时,躲藏在战壕中的清军首先注意了几个奇怪的黑色小点从天空上向西掠过,隐隐能听到一阵如马蜂一般的嗡嗡声;随后,这些小点飞到清军各处重炮阵地上方,停留了一顿饭的功夫,随即又分头向南北两个方向飞去。
未正时分,也就是下午三点,当后面赶来的各团属炮兵进入炮兵阵地后,北海军开始行动了。
刘胜的计划是首先拔除那些重新火炮据点,然后再出动手里的“奇兵”,打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嗵”的一声爆响,远处一公里外的清军炮位跟前便落下一枚黑色的梭形铁弹,随即就冒起了一股红烟,这让周围的清军炮手们登时被吓了一跳,连忙猫腰躲在了炮位后面。
可过了一会儿,几个清军炮手探出身来看见落弹的位置光是突突的冒红烟,其他什么动静也没有,不由面面相觑。
北海军的炮弹能爆炸他们已经知道了,可这算怎么回事?光冒烟吓唬人?
躲在炮位后的清军参将突然起身哈哈大笑道:“这他妈就是发臭子!都起来!都起来!”
那参将指着一个手拿铁铲的炮手道:“去,把那玩意用土盖上!”
“我?”被点名的清兵指着自己的鼻子愣住了。
“可不就是你!难道还要本官去?!混账!”
那名清军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离着好几米远,就来了一铲子土朝冒烟处抛了过去......
北海军的炮兵阵地上,负责指挥的北海军军官听到瞄准完毕,随即命令四门迫击炮开火。
“都注意了!开始射击,101号目标敌火力点,四炮一发装填。预备~~放!”
轰!轰!轰!轰!
“102号目标敌火力点......”
“103号......”
清军的各个炮位上霎时间烈焰升腾,火光四射,正在铲土的那名清军炮手被炸的粉身碎骨,而他身后的那门武成永固大将军炮也被炸毁,周围死伤遍地。
战场上的清军一下都吓傻了!这特么也行?
轰炸声随后不断响起,清军的武成永固大将军炮一门接一门的被炸毁,而那些守在炮位上的清军等看明白后,一个个脸色煞白,祈求老天保佑下一个不是自己。
“合着别的炮不炸,专炸我们是吧?”清军炮手有心逃跑,可身后督战队雪亮的钢刀更让他们害怕。
明亮等人眼睁睁的看着一门门重炮被北海军那不知名的火炮所摧毁,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一门武成永固大将军炮重达六七千斤,根本不是几个人能推动的,没有十几匹牛马根本拉不动。
炮没了可以再造,可炮手对满清实在太宝贵了,不能这么损失殆尽!
明亮无奈道:“让所有炮手撤出炮位!”
“标下遵令!”
随着命令传下去,清军的炮位上的炮手顿时跑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