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五道:“碰到一个短毛贼的官,把奴才给锁了不说,还说以后爷想要做生意就直接找他?”
“武振周呢?”
“他用柜上的钱收了好大一批人参,结果都被赵贼的人给抄了,还罚了一笔银子。”
“混蛋,姥姥!”那奇泰一拍火炕,心说他妈赵新欺负我也就罢了,这又是从哪冒出个狗屁官?他追问道:“那人还说什么了?”
“他说爷只要知道他的长相,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那王八蛋长什么样?”
可等常五把相貌一说,那奇泰顿时就蔫了,心说这不就是赵新么!这孙子怎么什么都掺和一脚啊?!
常五低声道:“爷,奴才回来的路上左思右想,这未尝不是个机会啊。”
那奇泰心说这特么还用你说,眼下宁古塔到三姓的路都断了,和北海镇做生意光是人参一项就能赚海了。可这属于通敌,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他在屋里转磨似的来回溜达了好久,心想这事要么不干,要干就干笔大的。眼下能吃下这么大笔人参的,除了晋商也没别人了。
想到这里,他凑到常五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哼哼道:“你给榆次家里写封信,让他们派个人过来,这事谁也不能说,连你妹妹都不能知道。明白没有?”
常五一听有门儿,顿时面露喜色,连忙道:“眼下去伯都纳的驿道还没断,咱不用联系榆次总柜,走哲里木盟去库伦就成,那儿美公玉的掌柜跟我打小一块撒尿和泥的交情。”
打发走了常五,那奇泰调整了一下情绪,摆出一副心情重重的样子,缓步走出正房,一直来到了驿站门外。他拉开千里镜朝退蛟河对面观望,只见北海军正在收拾帐篷,不远处的营地里也是人影晃动。
假模假式的观察了片刻,那奇泰已经拿定了主意,人参这事自始至终都只能让常家出面,自己躲在后面收银子就好了。真要是出了事,那就把常五这个中间人灭口。
守在驿站门口的几个八旗甲兵看着那奇泰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又沉思凝想,心说那大人可真是公忠体国,瞧瞧都被那群逆匪给逼成什么样了!可惜咱就是个兵丁,连个领催都混不上,没资格替朝廷忧心啊!
两天后,在回宁古塔的路上,心态有了些许变化的曹鹏突然对赵新说想找点事做,自己一天到晚炸山崩石的已经没意思了。
赵新说这还不简单,去民政还是军政?现在到处都缺人。
北海镇现在培养人才的路线是小学三年、技术学校或干部学校两年、民政或军队两年、回炉再培训,最后才能委以一方重任。就这路径,没有个七八年根本培养不出来,活脱脱一个九年义务教育。
光有小学文化别说建设工业化国家了,连工业作坊化国家也建设不起来。
曹鹏的心思不在民政,他想的是立马横刀,男人嘛,打仗多带劲啊。他把想法一说,赵新赞同道:“那也成,你回去找王远方,现在训练基地适应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军队体制。”
“啊!凭什么?范统当初也没听说去训练基地啊。”
“你瞅范统那胖样儿,当初要不是任务急,他一样得去。你以为他跟着刘胜能有个好?刘胜不把他练掉两层皮都是好的!”
赵新说的没错,眼下范统每天被刘胜折磨的欲死欲活。要不是因为那个波利娅一直跟着她舅舅伊戈尔随军,范统才不遭这份罪呢,他早就发电报求赵新带他回去了。
这不,刚被刘胜折磨完,范统便去了趟后勤处,把这个月自己的那份香烟和肉罐头领了,又屁颠屁颠的找金发妹子来了。
“波利娅~波利娅~”
“谁啊?”伊戈尔家的屋门开了,丰满的娜塔莉亚插着腰走了出来,她一看是范统,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自从这个叫“范”的戴眼镜中国人开始追求波利娅,伊戈尔家的生活水准直线上升。吃不完的肉罐头,喝不完的好茶叶,还有喷香喷香的中国卷烟,让周围的几家邻居都羡慕不已。
“范,你来了,快请进屋里坐吧!娜塔莉亚去南面的铺子买针线了。上次你拿来的茶叶还有不少呢,我给你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