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自新兵的群情汹涌,训练基地的教官们自有一套办法。他们只用了一个办法就化解了新兵的不理解,那就是捉迷藏。
你不是不喜欢绿色军帽吗?来,咱们这儿有治安警的黑帽,都戴上,进山转一圈就都明白了。
等到于金水顶着治安警的黑帽子被老兵按住了好几次,他这才从教官口中得知发给自己的绿色军帽叫“迷彩帽”,其目的是为了在山林作战时更好的隐藏自己。
再加上北海军从上到下,不管是王远方、刘胜还是吴思宇,甚至是赵新有时都顶着个绿色的迷彩棉帽到处转悠,士兵中的议论这才慢慢平息。
于金水在门外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买卖城的驻防协领戴鹏(满语,大鹏)这才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城楼上。他冲着下面的于金水一抱拳,有些中气不足的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于金水抬头一看,觉得这位清军武将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随即抬手敬了个北海军的军礼,大声道:“我姓于,叫于金水!奉我部鲁团长命令,向贵方进行交涉,这里有鲁团长的一封信,需要当面交给贵方理藩院的官员吴翼。”
“放肆!吴大人的名讳也是随便叫的!实乃......”
“啪!”
怒斥于金水的清军话还没说完,就觉一个火热的大巴掌糊在了脸上,把他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他捂着脸再一看,就看到了协领大人怒目圆睁的双眼。
“混账!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当本官是摆设?滚下去!”
教训完了手下,戴鹏这才露出些许歉意,对于金水道:“吴大人乃朝廷命官,这个,这个面见的话恐有不妥。阁下要是信得过本官,就由本官代转如何?”
于金水略一思索,觉得也只能如此了。于是他对戴鹏道:“可以,不过你要给我开个收条。”
戴鹏听了便拱了拱手,请于金水稍候,随即走下城楼去了最近的一家店铺。他叫来掌柜,让其写下了“乾隆五十三年某月某日某时,买卖城驻防官兵收恰克图递来书信一封,转交理藩院吴振羽大人。”的字样,之后又命人打开北门露出仅供一人进出的缝隙,自己便拿着收条走了出去。
于金水看过收条,从兜里取出信交给对方时,只见对面这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低声最自己道:“于班长,好久不见。”
“咦?”于金水心中一愣,心说这人居然认识我?
戴鹏见于金水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便又低声提醒道:“于班长,两年前富尔丹城外的俘虏大营......”
谷“哦!”于金水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有些惊喜道:“正蓝旗蒙古协领大鹏!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呃,是戴鹏。”戴鹏说话时身子背对着城门,是以城楼上的清军根本看不见他说话。他微微一点头轻声道:“小的这不是托人给运动到此地么,本想着这里油水大,可谁知......唉,一言难尽!”
于金水微笑道:“怎么?怕我们打过来?”
戴鹏道:“于班长,您也知道,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协领,军国大事轮不到我插嘴。不过求您念在之前的交情,真要动手的话还望提前知会一声,在下绝不敢与贵部为敌!”
“那好。”于金水眼珠一转,拿起收条打开假装端详,口中道:“昨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戴鹏道:“在下只看到贵部大军申初时分向西去了,到了夜里又退回了界河以北,不知出了什么事。”
于金水冷笑道:“有些人不知死活,以为能凭着绑一个两个人,以图报复和邀功。”
戴鹏吓了一跳,连忙道:“这,这从何说起?”
于金水道:“咱们是旧相识,也不瞒你。合裕安记的掌柜田通和勾结罗刹军官和奸商,意图绑架我北海军家属......”
“什么?!田通和?”戴鹏嘴巴张的大大的,心说还真有不知死的人啊。他连忙抱拳微躬道:“于大人放心,我一定查明情况,跟吴大人禀明,予以严惩。”
“不,我今天来就是让你们把田通和叫出来。”
“这,这如何使得?”
“使得,当然使得。”于金水冲戴鹏一拱手,随即转身往回走,口中道:“你回去跟那个吴翼好好商量一下吧。午时一过要是不交出来,我们就要进城直接抓人了。”
“啊!”
半个时辰后,买卖城理藩院衙署内。
“啪!”的一声,吴翼一巴掌将信拍在桌案上,气得浑身颤抖,怒道:“真是好贼子!竟敢如此蛮横无理!”
戴鹏一拱手道:“吴大人,光生气也不是事儿啊。对面说了,午时一过再不交人,就要派兵进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