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局限决定了人的认识水平,十八世纪末的科技知识无法解释北海军的武器;在线列战术和散兵战术如火如荼的时代,想要凭着黑火药、燧发步枪和滑膛炮同北海镇打阵地战,谁来也会撞的头破血流。
他之所以把苏沃洛夫放回去,第一是想让那位老太太投鼠忌器,拖延动手时间;第二就是为了让克鲁托戈罗夫有机会策反下层士兵。
话说上将在俄军俘虏中的威望太高,自从去年雅克萨会战结束后,苏沃洛夫就成了所有俘虏的精神支柱。要是还留着这么个“大神”,克鲁托戈罗夫那身份随时会被人戳穿。
果然,根据吴思宇发回的消息,自从苏沃洛夫交付赎金离开后,失去了精神领袖的战俘们在北海军的高压管理下变得人心涣散。而负责战俘内部管理的沙俄军官团则被拆散去从事苦役劳动,克鲁托戈罗夫在这几个月的进展颇为顺利。
那位被赵新指定为“普加乔夫的唯一儿子”、“沙皇彼得三世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在拥有了自己的独立住所,并对效忠于自己的战俘发放了美味的军粮和烟酒后,“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三个月内就发展到了六百多名。
要不是吴思宇竭力控制人数,再加上克鲁托戈罗夫在伙伴中搞起了“忠诚审查”,剔除了那些混吃混喝混烟抽的家伙,没准人数能突破三千。
现在未来“哥萨克国”的创建元老们已经被吴思宇送去了瑷珲城,交由盛海舟所部进行军事训练。这些哥萨克一个个虽然骑术精湛,但军事技能实在烂的一塌糊涂;而且由于俄军那糟糕透顶的伙食,还需要再强化身体素质。
赵新的盘算是等这些家伙经过一个冬季的强化训练,先编出两个营,再配以北海镇兵工厂仿造的斯普林菲尔德M1861式线膛枪。控制手段嘛,还是火帽。
话说段玉裁那些人已经来了北海镇两天了,赵新借口去了富尔丹城,还没有见这些人,主要都是于德利、老尤这些人在陪着四处参观。也得亏这些人被北海镇的各处设施看花了眼,这才没想起来要见赵新。
来北海镇的第二天,七大才子不出意外的被汪中拉去了北海镇中心医院来了一通检查。于是这半天医院可热闹了,惊呼尖叫此起彼伏,搞的其他来看病的老百姓还以为来了一群神经病呢。
“抽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万不可!”
“世风沦丧,怎么北海镇居然还用女人当大夫!即便是女人,那也是给女人看病的!吾磊磊大丈夫,绝不让女人摸我!”
谷唄“测心律?哦,懂了,不就是问诊听脉象嘛!干嘛要我宽衣?没有女子?都是男子也不行!”
“爱克丝光?那是什么光?看不见怎可称其为光,荒谬!”
“哎?尊驾看着好面熟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惺斋公的......这器物怎么用的?阁下能不能教教我?”
“君直,你快来看啊!老夫体内的骨骼纤毫毕现,这这莫不是用了什么邪法?”
“里堂兄!里堂兄!我刚才居然看见了一个红毛鬼,吓死我了!”
“这位先生,我不是鬼,我是正教的神父!我曾在你們的京城留过学!”
历史上的汪中活到五十岁就去世了,这主要是由于他少年时家境不好,又玩命读书,底子就很差。之后又因为郁郁不得志,长期处于憋闷的状态。赵新之前和洪涛聊过,这老先生搞不好不是心脏病就是卒中。而眼下的汪中活的十分滋润,吃得好睡的着,隔断时间就来个身体检查,不行就赶紧吃药。
段玉裁别看快六十了,可身体还是可以。历史上段玉裁在五年后摔坏了右腿,之后还强撑了二十年,期间完成了《说文解字注》。
洪亮吉身体的底子还不错,毕竟人家经常外出游历,体质差了可没戏。历史上他因为上书触怒了嘉庆,下狱并定死罪,后来被释放回籍,从此家居撰述郁郁终。
在结束了鸡飞狗跳、大惊小怪的医院半日游后,这些人又被汪中领着去了西拉河东岸的钢铁厂参观,然后是参观小学,参观拖拉机,晚上看电灯......
两天后,一直不见赵新露面的汪中有些着急了,他猜不透赵新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招揽这些人是得到了他的同意,可迟迟不露面算是怎么回事?
到了晚间,闷闷不乐的汪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心说明天赵新要是还不见这些人,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