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意思,你还打算搞支特警队出来咋的?”
赵新洋洋得意道:“有这个想法。你那边要是有淘汰的,也可以送过来。”
王远方没说话,看了赵新两眼,心说这位怎么突然想起要搞个特警队呢,片兵卫手下不是已经有了一个抓捕小队么?
珲春战役结束的一个月后,北海军内部突然开始了大规模的人事调动,首当其冲的就是团、营一级的军官,弄得参谋总部那边都有些手忙脚乱。光是那些团长、营长到了新部队后两眼一抹黑,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达到得心应手,上下通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至少半年以内,北海军恐怕不会对满清有什么大动作了。
现在军队中的人事任命全由赵新一手掌控,总参谋长也是他在兼任,原来的参谋长盛海舟被调去黑龙江城当驻防团长。除此以外,部队中军官晋升前的培训课也是由他负责,根本不容外人插手。
眼下“北海军四大金刚”里,刘胜在伊尔库茨克,吴思宇在雅克萨,二人什么时候调回来,赵新一直没有个准话。王远方也知道,两人一个肩负着抵御沙俄的重任,另一个要负责战俘的分化瓦解工作。不过吴思宇那边换一个人不行么?不说范统,眼下在宁古塔驻守的曹鹏也可以啊。
想到那天夜里陈青松过河找自己说的那些话,王远方心里顿时一个激灵,难道他......
在七位满清文人抵达北海镇的第十天,在段玉裁等人明确表示既然赵王不见,那就送自己等人回去的强烈抗议下,赵新在自家的书房里,接见了包括汪中在内的八位士人。
众人一上来就要行跪拜王侯之礼,赵新连说不用。一番寒暄客套后,等屋内归于平静,众人便就自己所关注的问题开始向赵新发难。
“老朽请问,不尊前明历代君王,而尊天地是何意?既然不敬祖宗,为何又要用朱明的王号?”话说段玉裁在听说赵新婚礼时不拜朱明祖宗牌位而拜“天地”二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纲常何在?礼法何在?
好家伙,上来就直奔要害啊!赵新心说还好自己做了多天的心理建设,否则真要被这帮人给怼到南墙根去。
于是他解释了自己当初打“明”字旗号的本意,是因为当时满清误以为北海镇是被罗刹占领,于是这才亮明身份。
关于敬“天地”二字而不拜历代朱明祖宗的问题,赵新解释说主要是因为前明人心已失,承绪不在。自己虽说是源自末代赵王,可当年“祖上”从惠州逃出来时还是个婴儿,当时兵荒马乱的,一无玉牒,二无书信。
现在要拿出朱明后裔的身份告诉天下人,恐怕无人信服,也实在没有必要。不如效法明太祖,重新打出一片天地来再说。所以从乾隆五十年那次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打过朱明旗号。
至于这个“赵王”的称呼,赵新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对外宣称过是赵恪王的后代,都是底下人乱叫的,不过为了聚拢人心,自己也没阻止。
众人一听,原来如此。段玉裁觉得这答复还算说得过去,而且之前汪中也大致帮赵新说过,所以也就没再纠缠。
赵新的后脖颈子上冷汗唰唰直冒,看到段玉裁不再问了,心底不由长出一口气。
“在下有一问,请问赵......赵王,”说话的是洪亮吉,他犹豫了一下,心想算了,既然都叫习惯了,干脆先这么称呼着吧。
“铁路为何物?为何要请那些倭国学西洋学的人,而不是在我大清士人中延请名士呢?在下自问对舆地有所了解,觉得那些倭国人也不过尔尔。”
赵新一听,心中大喜,这特么我强项啊!洪君直是吧?好同志,很有前途的样子嘛!
多明白啊,洪亮吉不来的话,人家后年妥妥的中进士入翰林院当庶吉士。
黑板,哦不,白板伺候!赵新一通写写画画,涂涂抹抹,溜溜说了快两小时,把七个士人讲的头晕眼花,两眼发直。
最后赵新怀着惋惜的心情批评了古人使用的那种地图,连个海拔高度都没有,河流只有个大致流向,完全不实用。与其说是地图,还不如说是副写意山水画。
此时黄承吉问了一句:“敢问赵王,何谓海拔......”
“别......”已经被说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洪亮吉刚想打断,让黄承吉不要再问,就听赵新呵呵一笑道:“这个问题嘛要从绝对高度讲起......”
哈哈哈哈,这位黄享年(享年,黄承吉的字)小同志也很有前途嘛,问的太好了!
说罢,赵新又开始长篇大论布拉布拉的讲了快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