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划?”
赵新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看过的某部记录片,随即伸手在肚皮靠下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横切!
那卫生员也没给人开过刀,他又怕刀尖伤到孩子,所以就划了个一指长的口子,而且刀口还很浅。赵新一看,照这么下去,忙到夜里也完不了;他于是让对方把刀给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一刀就划了下去。
卫生员看到赵新一刀就开出了一道20厘米长的口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大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胡思乱想间,就听到赵新沉声道:“止血钳!纱布!”
人的皮肤一共有五层,再算上子宫的两层,这就是七层。赵新这一刀还是够敢的,直接就切到了腹直肌,等他用手术剪剪开腹膜,子宫就暴露了出来。
之前尽管打了麻药,可由于刀口太深,女人还是疼的叫出了声。赵新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将一卷纱布放到女人嘴里,让对方咬着。然后在卫生员的帮助下,迅速的切开子宫,又用手将其撕出口子,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层膜,而孩子就在膜里面。
两人这时已经忙的满头大汗,谁也没注意到,女人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原本紧紧攥着身下毯子的手也渐渐松开。
当赵新用剪子尖刺破羊膜囊,甚至连羊水都来不及清理,就探手在里面摸索着。好不容易将孩子抱出来后,他和卫生员终于长出了口气,卫生员忙不迭的用剪子将脐带剪断,笨手笨脚的打了个结。这时赵新看那孩子脸色变得青紫,而且也不哭,顿时就慌了,对这个也就跟他小臂一般长的小家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了以前洪涛跟他闲聊时说过的一件事。于是迅速将孩子平放在一堆药棉上,用碘伏将右手上的血污冲掉,然后将右手小指伸进孩子的嘴里抠了两下,随即便掏出一团脏了吧唧黏糊糊的东西;接着他又抓着孩子的双脚倒提起来,照着小屁股就是轻轻两巴掌。
“哇~~!!”
听到从蒙古包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外面那一百多焦急等待的北海军脸上都露出了喜色。驻防排长笑着大声道:“这下好了!我就说么!有咱们大人出手,母子准保平安!”
蒙古向导也笑呵呵的对赛罕和德玲姐妹道:“佛爷保佑,你们又多了个弟弟!以后有福了!”
那位不愿离去的老喇嘛依旧坐在地上嘟囔着经文,只是双手合十向着蒙古包的位置行了一礼。
“乌达巴拉!是个儿子!”赵新兴奋的抱着孩子,转身要给女人看,然而却见乌达巴拉睁着双眼呆呆的望向蒙古包的帐顶,一动也不动。
......
“就这样,我们在莫敦驿站停了一个晚上,把孩子的母亲埋在了发现她们的山丘上,立了块牌子,然后就带着孩子出发了。”赵新说完后,将烟头用脚碾灭。在他的脚下,已经有了七八个烟头。
刘胜讶然道:“你们就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骑马?”
“留在莫敦驿站那里谁能照顾?一群大老爷们,算了,那个赛罕虽然还小,以前也带过弟弟。蒙古人真是天生会骑马,那小不点每次吃饱了,呆在背篓里居然不哭不闹。”
范统好奇的道:“赵老大,你就没把那两座喇嘛庙烧了?他们也太气人了!”
赵新冷笑道:“哼!那个老喇嘛还想领养西尔臣,说什么要让他出家,为他母亲赎罪,娘的!狗屁的赎罪,给他们当奴才还差不多!我把他骂了一顿,轰走了。”
范统摇摇头道:“想不到蒙古牧民的日子过的这么苦。以前看资料,只说满清的人头税和差役摊派压的牧民抬不起头来,具体怎么样,真是没感觉。”
他此刻想起在库特那尔苏驿站遇到的那个蒙古人布尔固德了,也许哪天布尔固德死了,他老婆和孩子的遭遇也会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