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豆板银相撞的哗哗声,在场众人顿时就愣住了,木曾屋老板、账房和几个打手都心说还真有冤大头啊!
而站在门外的几个村民也是大吃一惊,他们随即拉住与作,低声问道:“与作老爹,这是谁啊?居然这么有钱!”
与作转头看了看权三的背影,低头没吱声,此刻他心里想的就是把孙女带回家去。
木曾屋离妓馆只有几十步远,一炷香后,满脸泪痕的阿圭就被人带了过来。与作急忙上前打量一番,见对方没事,爷孙二人这才相拥而泣。
权宝才从钱袋里数出几枚豆板银,扔到蔺草席上,又将钱袋放进怀里,对木曾屋老板道:“这是十两,让他们爷孙俩回去。等人走了,剩下的钱再给你。”
“哈哈!好说好说,我做人最讲信用。”木曾屋老板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冲门外的与作大声道:“与作,你真有福气啊!带着阿圭回家吧。”
与作望着屋内的权宝才,嘴唇蠕动了几下,正要叫他,就见对方转身瞪着自己,目光中露出的寒意让他浑身一哆嗦。他心知不妙,于是急忙拉着阿圭就走了。
“爷爷,那人是谁,我好像认识。”
“权三,是权三!”
“什么!”阿圭突然停住了脚步,想起了在妓馆见到的阿滨,一脸错愕的道:“他没死?”
“嘘~~快回家!”
“不!我要去告诉阿滨!”说罢,阿圭挣开了爷爷的手,转身又向妓馆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木曾屋老板笑吟吟的对权宝才道:“人走了,把钱都付了吧。”
“木曾屋老板真是讲‘信用’,没说的,我给钱。”权宝才说罢,便抬手探向怀中。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在掏钱,心中放松警惕之时,权宝才突然从怀里掏出了枪,迅速拨开了击锤......
此时就听“砰砰砰”接连三声巨响,差点将屋内众人的耳朵震聋了,站在木曾屋老板身后的三名打手当即被打翻在地。电光火石间,权宝才已经冲到他身前,随即便将枪口指向了对方的脑袋。直到这时,中枪的三人才发出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面对如此剧变,屋里屋外的人全都吓傻了。门外的村民一哄而散,没受伤的四个打手无不是两股寒颤,瘫坐在地,颤如筛糠,至于被枪顶着脑袋的木曾屋老板身下很快便汪出了一滩水迹,尿了!
“好汉饶命!饶命啊!”
“木曾屋老板,多年不见了!还记得新田家的权三吗?二两银子的借款,居然连利钱都要滚三滚,就你这种干法,谁能还得起?!你可真不是人啊!”
“新,新田家?权,权三......是你!你,你没死?!”木曾屋老板双眼突然瞪的溜圆。
此时权宝才的眼里都是止不住的杀意,冷冷道:“你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老天爷不罚,我罚!”
说罢,他便扳开击锤,扣动了扳机。
砰!木曾屋老板的脑袋瞬间爆开,血雾喷了权宝才一脸。
闻声从后院跑过来的一大一小两个女眷看到如此血腥一幕,先是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随即身子一歪就昏死过去。而另外的四个打手已经屁股尿流的爬出了店铺,一边撒腿狂跑,一边嘶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权宝才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喷溅的血,样子如同恶魔降世一般,又将枪口指向了账房。对方看到权宝才的样子,已是全身瘫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口中不住的道:“别杀我!求你了!我就是个管账的......”
“把所有村民的借据都拿出来!不然让你也跟他一样!”
那账房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颤颤巍巍的抬手指向了角落处的一口大箱子。权宝才走过去打开一看,果然全都是用绳子捆扎好的一摞摞借据,装的满满。
他想了想,先是在桌案前坐下,迅速的给左轮枪补上了四发子弹,然后才将箱子里的借据分几次取出,扔到了门外的街道上。随后他又从屋内取了一壶灯油,全都泼了上去。
忙完了这一切,权宝才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高声道:“我就是新田家的权三!今天回来报仇!木曾屋老板让我杀了!这里放着的都是大伙儿的借据,今天我要一把火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