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是这些人以应天府的名义横征暴敛,钱却流向了其他地方。
这样一来锅给应天府背了,好处他们拿了,办事不利还能趁机在公主面前使劲踩温府尹。
朱挽宁心思电转,她并不是相信谁或笃定什么,只是以最大恶意去揣摩最大利益,得出来的真相往往更有说服力。
长侍奉茶上来,朱挽宁看着加了不少小料的茶水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端起来在手中摩挲,“温大人,征收上来的税款由谁负责?”
温府尹道:“衙门有一位姓林的同知,专门负责监管税款。”
朱挽宁颔首道:“林同知对税款就没有过疑问?”
坐到同知的位子,府尹下的命令不可能不清楚,衙役收上来的钱明显货不对板,林同知又是什么态度呢?
温府尹似乎就在等她的问询,立刻回道:“林同知清点税款一向做得很好,没什么问题。”
朱挽宁:“温大人对林同知很放心?”
温府尹微微挑眉,滴水不漏地回答:“自然如此,毕竟是吏部尚书大人亲自擢选的人才。”
朱挽宁忽然升起一丝烦躁。
跟温府尹这样的人说话真的很累。
他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但每一句话都和情景有着密切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惭愧不是真的,是他为了职责作出的表现,夸赞不是真的,是他在隐晦表明对手的靠山,他看似什么都说了,又什么也没说,即使事后面对的对方问责,他也能心怀坦荡地把对话复述出来。
果然,能在三足鼎立的情况下暗中发展自己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只不过,朱挽宁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少年从主座上站起身,没再对方才的事评价,只是揉了揉眉心,问道:“温大人书房在哪?”
温府尹的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一抹疑惑,像是对于她突然转移话题感到不解,不过还是随之起身,“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