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要去看世外之人,轿辇动起来,很快就到了宝华殿。
宝华殿的人很多,安吉大师等人在高台上讲经文,两旁还有和尚们诵经祝祷,敲打木鱼。
坐在前排的诸位嫔妃们,外围也有太监宫女们远远站着,默默诵经祈祷。
嬿婉到的时候,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但也有许多人痴迷于经文,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嬿婉吩咐人不用喧哗,下了轿辇,扶着春婵的手往前排去。
娴嫔第一个注意到嬿婉,嬿婉才刚在最前排坐下,她就低声开了口:“贵妃娘娘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也来听安吉大师讲经了?”
嬿婉仿佛没听见她说话,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安吉大师,听他讲解经文。
有一说一,这位安吉大师确实是个佛法高深的人才,讲解的经文简单易懂,让人能够从最简单常见的例子里,悟出高深的道理。
佛法这东西,越是有生活阅历的人,听得就越是能够入神,嬿婉两世为人,听得自然就更认真了。
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最多的,就是那九年,她忽然能看见进忠以后的。
那似乎是她被关起来的第三年,那一次她发了疯地想要自尽,一头撞在墙上,却没能撞死自己,反而还被太医院联合救治,硬生生拉了回来。
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进忠半跪在脚踏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时候,她以为她已经死了,进忠是来接她的,于是横眉冷对地斥骂他,讥讽地问他,是不是看见她也下来了,他高兴得很。
但他只是阴沉沉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就是那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但一滴眼泪也没有。
她从床上滚下来,摔到了地上,浑身的疼痛叫她骤然明白,原来她并没有死。
然后门就开了,王蟾和春婵走了进来,眼神复杂地盯了她一会儿,难得的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来,重新扔到了床上。
春婵板着脸:“主儿可别再想办法了去死了,您只要活着一日,十五阿哥就一日都是皇贵妃的儿子,可若是您死了,他可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因为这一句话,她后来又撑了好多好多年。
幸好那后来的好多年里头,有“进忠”一直陪着她。
他一开始从不说话,后来偶尔会忍不住说几句,开始的时候嘲讽居多,再后来,就是平静地跟她聊天,平静得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谁会跟自己杀死自己的凶手平静聊天啊!她魏嬿婉就不会!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一下子就唤回了嬿婉的思绪,她转头看去,就对上了如懿倒竖柳眉的脸。
嬿婉眉头微蹙:“干什么?”
如懿皮笑肉不笑:“贵妃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安吉大师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回答?”
嬿婉看向了安吉大师,这位年轻的大师眉眼温和,眉眼间并没有任何怪罪,先冲着嬿婉双手合十地行了一礼:“贫僧观娘娘面色有异,似乎被迷瘴所迷,可否需要贫僧解惑?”
嬿婉摇了摇头:“多谢大师,本宫心智清明,没有什么需要问的,若是心里当真有什么要探究追寻的,也
嬿婉要去看世外之人,轿辇动起来,很快就到了宝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