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轩。
华兰做事最是得体。
杨文远送的苏合香酒多,她饭后先亲自给寿安堂送去,接着又派女使往林栖阁和暮苍斋各送了几瓶。
虽不如盛老太太那多,但苏合香酒本就珍贵,给家里的两位小娘也是让面子上看着过得去。
但王若弗可就有些不高兴了。
“这酒可是宫里的御用酒,珍贵得很,给暮苍斋那个卫恕意送去也就罢了,就当是看在明兰养在你祖母膝下的面子上,但给林栖阁送去干吗?”
王若弗和华兰一同坐在榻上,手里紧紧捏着手绢,恨恨道:“林噙霜那个贱婢,我恨不得立刻把她发卖出去,现在居然还有好处给她,真是糟践了东西!”
华兰虽然同样对林噙霜有些不满,但还是劝道:“母亲,你是正室大娘子,现在管家权又在你手上,再加上我家如今身处汴京,林噙霜再怎么样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伱也用不着和她置气,把她当成个卫小娘一样的人物便是。”
“卫恕意是卫恕意,林噙霜是林噙霜,两者能一样吗?”
王若弗可是忘不掉来汴京前,林噙霜给她带来的种种屈辱,宠妾灭妻这四个大字几乎是印在她的心里,当即恨恨道:“正是因为我如今重新掌了家,我才要把之前受的气全都找回来!”
王若弗是谁对她好,她就认为谁是好人,真诚相待。
但若是谁欺负了她,她也能记得清楚。
更别说王若弗心里,还是很有些自矜自己王家女儿身份的,但是偏偏在低嫁到盛家后,她却是被林噙霜足足压了十几年,心里能不记恨嘛。
但也是王若弗心善。
纵使是这时候对林噙霜再不满,也只是想着找个正当由头把林噙霜发卖出去,而不是耍什么阴私手段。
华兰对于王若弗的固执有些无奈,但心里也能理解,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但是您要是一直不待见林小娘,又没有林小娘那些狐媚子手段,肯定和父亲之间会生出嫌隙的。”
依王若弗的性子,只要是和林噙霜有关的事,她就按不住性子。
肯定会和盛紘争执。
而无论最后口舌之争有没有胜,王若弗也是输了。
“生出嫌隙就生出嫌隙了!”
王若弗硬气道:“这么多年我已经看明白了,早就不靠你父亲活着,如今我的心坎里只有你们几个小的。”
说着,王若弗白了华兰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的颜面,不然我怎么会同意你送东西去林栖阁?高低得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