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长梧满脸自信,毫不畏惧道:
“侄儿习武是为了保家卫国,区区流血牺牲罢了。”
目前朝廷公布的消息里,也明确提及了武科进士须得去灵州参军的事。
不过许多人朝中没有关系,再加上朝廷只透露些许要和西夏开战的消息,具体规模和战役都是有意封锁的内容,大多数人都是一知半解,只以为是一场寻常的战事而已,不了解现在灵州是何等的险峻。
“这不是一般搏命的活计,可谓是九死一生。”
见长梧依旧盲目自信,盛紘沉声道:
“你们远在宥阳,不知道灵州现在情况如何,就连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从你杨家姐夫嘴里才能得些消息。”
“你也知道你姐夫的身份,他都说灵州是凶多吉少之地,其中危险你可明白?”
长梧却是不答,反而拱手问道:
“听说伯母的侄儿也要去参加武科?”
王若弗闻言淡淡瞥了长梧一眼,轻轻点头。
“这便是了,既然王家兄弟去的,我自觉也不差,灵州那大可去的。”长梧满脸自信道。
王若弗闻言轻哼一声,却也是给了盛紘一个面子,没有出言讥讽。
心里却是暗忖道:
‘我王家男儿岂是你宥阳商贾人家能比的?’
盛紘内心也想说话。
‘你是盛家大房的嫡子,是他一个日渐败落的王家旁系能比的吗?’
盛紘心想道:
‘而且你不是那王家旁系,没人帮衬,你要是想谋求前程,我这做伯伯的肯定会尽心尽力,不是没有出路,何必去沙场搏命……’
不过这话盛紘只敢在脑袋里自行琢磨,不好在人前明说。
盛紘当即便欲再劝。
毕竟这兵戈之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知道宥阳盛维一家都很是宠爱长梧。
若是真有了个万一,而他这个做伯伯的知道事情严重却是没能阻止。
无论别人怎么看,但他怕是要愧对于盛维了。
不过长梧似乎是铁了心了,亦或是听了王野也要去,觉得自己不能怯懦丢了盛家的脸面,所以无论盛紘怎么说,他都只是口头应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长梧没听进去。
最后盛紘也只能无奈道:
“左右现在武科的事还没定下,容后再议吧。”
盛紘已经不打算和长梧说了。
毕竟年少气盛之下,怕是什么话都听不入耳。
他准备到时候和盛维仔细说说。
劝不了儿子,还不能劝服老子嘛。
“你祖母已经在等着了,你们先行去吧。”
“长柏,你领着梧儿去寿安堂。”
“是!”
应了一声后,长柏领着长梧往后宅走去。
“怎么,心疼你侄儿了?”
等长柏、长梧两人走远,王若弗当即朝盛紘不咸不淡道:
“既然长梧他听不进你的劝,非要去参加武科,你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呢。”
盛紘不欲多说,只甩了甩袖子,起身开口道:
“这事我心中自有论调。
我先去房里换身衣裳,你也去叮嘱一下后厨备好席面。”
说罢,盛紘自行离开。
“德行!”
看着盛紘的背影,王若弗轻哼一声,继而扭头朝刘妈妈吩咐道:
“你去后厨看看有没有准备妥当,我也去洗漱打扮一番,等会儿去寿安堂说话。”
“是,大娘子。”
寿安堂。
杨文远和华兰等人已经在聊天等着了。
长梧和长柏一同进门。
他先是朝盛老太太福了一礼,说些吉祥话,盛老太太应下后,他在和旁边的人说话认脸。
长梧只在杨家和盛家的婚礼上见过杨文远一次,当即也是朝杨文远行了一礼,问了一声好。
简单寒暄后,盛老太太便问起宥阳的大老太太近况如何。
盛老太太和盛家宥阳的大老太太很是亲近。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盛家不知是不是一脉相承的宠妾灭妻,而她们俩的丈夫,便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同样是宠妾灭妻的受害者,有着相同的经历,都承受过儿女被小妾害死的丧子之痛。
所以使得两房老太太虽然见得不多,但却颇为惺惺相惜,互相怜悯扶持。
不过与盛老太太有些不同的是。
大老太太死的是最小的女儿,还有盛维这个儿子留下来绵延血脉。
而盛老太太则是绝了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