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柱妹,我在这里等着,不用着急。”
“你来的时候,总是拎着那么多的礼物,你这样做,可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你带着两个孩子的份内之事。”可是,我又忍不住想,为什么我们已经为他们预留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为什么他们的日子还是那么艰难?
一万多,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在农村,很少有人家能一次就掏出那么多。
看得出来,这家人遇到了麻烦,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听到我的问话,柱子姐叹了口气:“哎,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嘲笑你,这就是命运!”
她把家里的困难情况模糊地讲了一遍,尽管她说的很轻松,但是从她的话里可以看出,他们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有多惨。
她的老公身体不好,做不了什么体力活,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就像是一件没有任何用处的装饰品。更糟的是,这种“摆设”除了游手好闲,还沾染了赌博的坏毛病。
赌博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一入其中,就是倾家荡产的下场。此时,他一晚上都没回来,八成是把钱都赔进去了,但到底多少钱,他还没弄明白,实在没脸回去。
家里,只有一个赌徒和一个败家子,父母都不是吃素的。她的丈夫一直躺在病床上,而她的老婆婆,却是个疯子,经常在大街上胡闹,所以,她就被锁在了柴房之中。
当时我还觉得柱妹这次算是找对人了,听说那个男人很疼她,花了大价钱把她娶回家。婚后的两年里,他们相处得很好,也很勤奋。但是,由于她很久没有孩子,家庭的分裂已经开始显现。
我在一旁聆听了柱妹的讲述,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我让小姚住在家里,就是相信朱竹妹,相信她一定会照顾好小姚的。
结果,即使在这种困难的情况下,她还是要把小汤送到学校。
之所以住得这么差,完全是因为他们的丈夫不懂得珍惜。正当我跟柱妹在庭院中闲聊的当儿,那人一身青一身紫一身紫一身的狼狈相冲而入:双颊瘀青,嘴角淌着血,步履蹒跚,一看就知道刚才被打得很惨。
柱子姐一看,顿时急了:“老公,你没事吧?是什么人将你打成这个样子?
你看看你都被揍成这样了!”
男人骂骂咧咧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他的冷酷让我忍无可忍,我转身对着柱子姐说:“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被他欺负?到底值不值?”
柱姐淡淡道:“没什么值得的。农村里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这样度过的?忍一忍吧。”
虽然极力克制,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就在这时,姚姚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背包,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单薄的双肩被沉重的背包压弯,本该灵动的双眼变得有些无神,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意识到我是谁,马上扔掉背包,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言不发,眼泪像泉水一样流出来,刺痛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