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同东极、玄中围攻中玄的计议虽定,但困扰哥舒上善许久之心病,还是一如既往的存在;一曲弹罢之际,突然听到亲兵来报,说秦夜让赵望送来宴帖,邀请他到公主府一聚。
当得知赵望非要自己去接秦夜宴帖时,哥舒上善由衷赞叹:“能有此等忠心不二之猛将效力,秦夜之幸也!”
毫无架子,也不婆婆妈妈,拿到宴帖之后,哥舒上善简单交代几句,便直接跟着赵望策马来到公主府。
“宴会定在晚上,太子殿下早上便来,倒让秦夜有些措手不及了!”看到哥舒上善的第一眼,秦夜还以为宴帖上的时辰写错了,直到对方自述原因,他才笑着自我调侃。
“上善唐突,让秦王见笑了!”哥舒上善双手抱拳,诚恳表示歉意。
“太子殿下言重了!既来之、则安之,太子殿下请。”秦夜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哥舒上善迎进了一处凉亭,并示意最近之丫鬟去请宗政靖前来——烹茶。
宗政靖其人,哥舒上善算不上陌生,关于她对秦夜态度变化的原因,尽管他无从知晓,但这样一个敢爱敢恨之深闺女子,哥舒上善还是尤为佩服的!是故,就近期莫名盛传的“新天下四美”一事,他曾差人暗中打探并有了一些眉目,想不到,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太子殿下玄都一行,收获不小吧?”微风拂面,这一刻的秦夜,显得很是惬意。
“些许小事,岂敢在秦王面前卖弄?”从容坐下,哥舒上善谦虚回复。
“记得在北晋文都,太子殿下曾向秦夜明言:他日登基成为无双帝君后,会与东极全方位结盟,一致对外!这次由东极占据的雄东郡赶来玄都,想必在太子殿下之斡旋下,贵国朝野与东极君臣的关系,已然得到了极大缓和。”两眼深邃地看着哥舒上善,秦夜有意把话题转移到了东极一方。
以天焱蒹葭之能,哥舒上善不信秦夜不知道自己的行程;自己明明尚未亲临东极天都谒见哥舒耀,仅仅只是借道雄东,为何秦夜偏偏含沙射影地往这方面引?难道是想借此试探东极君臣、特别是哥舒耀对“新天下四美”一事的态度?
想到这一层,哥舒上善心中一松,却并不接话,反而自嘲:“中玄宗政旻何其耀眼,都败在了宗政辰之下,何况上善乎?”
宗政旻本为中玄皇朝当之无愧的后继新君,却因秦夜放还被俘之宗政辰,错失了至尊帝位;哥舒上善此刻以宗政旻自比,无疑不是在告知秦夜,一旦被中玄俘虏之哥舒凡回到无双帝都,帝位谁属,犹未可知。
明白这一点,秦夜摇了摇头:“据闻,宗政旻不止一次说过他是因为妇人之仁,才输了中玄皇位,也正是因为他的妇人之仁,害得偌大之中玄天下——山河破碎!”
哥舒上善听后,不自觉的心中一横,正色扬言:“上善虽不才,但绝对不会容许有人祸乱我无双社稷,哪怕这个人是血脉兄弟。”
“一个胡编乱造的‘新天下四美’,已经把小女子推上了风口浪尖;假使太子殿下这番豪言壮语,再从公主府传扬出去,那小女子真是百口莫辩了!有什么话,不能去书房说,非要在这四面透风之凉亭下高谈阔论?显得你心胸敞亮?还是傲慢无惧?”信步而来之宗政靖佯装不悦,朝着秦夜不断抱怨。
“又是‘新天下四美’?还真是夫唱妇随!”哥舒上善心中暗叹一声,恰逢自觉刚才言语有失,于是就坡下驴,满脸赔笑的说出了自己所知之事。不管是“新天下四美”言论的来源,还是独孤无名对此的反应,乃至无双朝野之品评,哥舒上善都知无不言。
“哈哈哈,太子殿下这是嫌中玄皇朝亡得不够快,还是嫌第二次围攻其地之兵马太少,非要拉上我天焱将士一同出击?”秦夜起身搀扶宗政靖坐下,大笑着问道。
“秦王与公主之相遇,已经成为人人津津乐道之一段佳话,上善不忍其被那些居心叵测之辈破坏,所以才会有所留心,别无他意。”朝宗政靖拱手行了一礼,哥舒上善坦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