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早来的部门同事看到陈白和在整理办公室会议桌上的材料,打招呼时说的是同一句话:“陈主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刘博学拿着早点进来时,陈白和闻到了高永洁家牛肉馅饼独有的香味儿。想起庄敬的话,她想作为朋友,高永洁是希望她能帮助女婿的吧,再好的朋友,高永洁也不会站在她的立场上,如果她真的与刘博学闹翻,也会失去陈总和高永洁这两个感情至深的朋友。
陈白和心里虽然别扭,虽然难受,但又不得不承认,以前庄敬对她和部门同事太纵容了,只要按时完成工作任务,其它什么都不管。
陈白和没有机会改变自己了。有在国外工作了十四年的同事打报告申请回国休养身体,领导讨论后安排到人力资源部任副主任,把没有国外工作经历的陈白和交流到埃塞俄比亚分公司去做人力资源部主任。
领导找陈白和谈话时,她的大脑处于懵懂状态,领导的话响在耳边,一锤一锤地击打着她的心脏:“陈主任,你和刘博学的事闹得全集团沸沸扬扬,把你调走,领导也是为了照顾你。”她僵硬地问领导:“我不想出国,还能调到国内其它单位吗?”领导摇摇头:“现在国内所有单位领导职数都是固定的,没有空岗。”
在庄敬工位边上坐了半个多小时,陈白和一直不说话。庄敬没有办法,再次把她领到了父亲住的房间,坐在茶桌前,喝了两杯热茶,陈白和闭了闭眼,感觉自己能张开嘴了,想张嘴说话,一张嘴却“哇”地一声哭了,把庄敬吓了一大跳,也把在卧室里偷听的庄天闻和王富花吓了一大跳。
陈白和哭着说不想出国,让庄敬帮她想办法,庄敬无奈,她不是领导,正常的工作调动,她没有解决办法。以前金树理管理作风柔和,部门自主权很大,部门副主任以下她都可以做主,新领导上任后雷厉风行,强调执行力,她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到这一刻开始,庄敬感觉到大公集团的天真的变了,不对,从潘志钢离开开始,一切就都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她没有感觉到,陈白和更没有感觉到。
回家后,庄敬告诉张之义陈白和出国的事,张之义一点儿也不意外,一副旁观者的清醒状态:“陈白和要能力没能力,要涵养没涵养,能当上副主任都是老天爷赏饭吃,还不知道珍惜,就只能走下坡路了。”
看着张之义淡漠的神情,庄敬心想还真是这个意思。就像父亲说的那样:陈白和到了吃苦的人生阶段,这苦必须她自己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