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检结果、监控录像、正在流血的尸体、被治安警察抓现行,一切都是那样清晰地指向恩竹。
连贯的证据链下,毫无疑问他就是罪犯,可以说十日后的审判已经不需要再去猜结果。
他一定会锒铛入狱,军事法庭的判决甚至更加严格,哪怕血检结果证明了,他是在不清醒状态下的无意识杀人,也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但沈韶很清楚,事实不是这样的。
她能看到太多的疑点,沈韶希望能让医院重新做血检,外加做一次毛发毒物检测,还有现场痕迹的时序分析,明明尸体的尸检也没有出结果就把人拘留,以及中校枪支的内侧子弹管道检查也还没有做……
最好是在沈中堂的监督下,出一个公正的结果。
但是沈千山不可能会答应她这样的请求。
他甚至亲自打电话给谛听的老板,让沈韶停职在家,并且让在各个政府部门的亲戚帮忙,抹掉她在这个案子期间所有的痕迹和线索。
作为一个父亲,他现在只想保护好自己唯一的女儿,不让沈韶出来说话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合谋杀害贵族这样的罪名,他必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去沾边。
她甚至动了念头,想去株树塔联系树醒风,答应和他合作。
毕竟恩竹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或许她可以去找大驸马,但是她现在被停职,身份卡也被老爹锁了,没有办法进大殿。
她越是关心则乱,越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个小婴孩,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知道哭,她无比厌恶这样的自己,就像四年前那样……
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沈韶觉得自己还是那样无力,那样弱小,那样无能又无计可施,她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自我怀疑。
公寓客厅墙壁上的平板响起提示铃,是公寓前台在呼叫住户。
沈韶颤颤巍巍地把被子拨开,吸着鼻子穿上拖鞋,缓慢地走到客厅,触屏接听:
“您好,是1502的住户沈小姐吗?有一件您的速递,需要您本人签收,请问是否在家?”
“在家的。”,沈韶的声音很小。
她挂断了语音,等待物业上门。
“谢谢。”,沈韶接过了那个速递,是一个薄薄的信封。
寄信方显示“风眠山庄”。
沈韶不记得自己有订过什么相关的东西,但是这封信不仅清晰地显示了收信人是她的名字,而且还用的是即日达的最高等级的速递服务,这肯定是重要的东西。
她拿了把剪刀小心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访问卡和一封信。
访问卡是一张银色金属制的卡片,正面是遒劲的书法,写着“风眠山庄”,外加一个红色的古式印章图案,背面是细细密密的锤纹,看着十分精致。
沈韶打开那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同时瞳孔收缩。
“我有办法证明竹儿的清白,请沈姑娘速来风眠山庄见我!”
沈韶独自坐在昏暗的卧室里,痛苦地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她无法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