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就他妈的是树醒风?”
一个腰肢柔软、身量很轻且曲线凹凸有致的、年轻的江南女子啐了一口,她嘴里说的话和她的长相反差感剧烈。
恩喜儿年方十八,她读书极有天赋,连连跳级,十五岁就考上了首屈一指的名校皇家首都大学。
大三这年她父亲因病去世,于是请假奔丧回家,没想到等待她的不仅是一口漆黑的棺木,还有一封来自王城的冰冷的磋商函——
株树氏商业集团希望能够收购恩氏家族企业之一“恩氏航运”的部分股权,准备进军东南部的水路航运市场。
而她认为这完全就是趁火打劫,哪有人看人家当家的前脚刚过世,后脚就踏着门槛要来谈所谓的“合作”的?
恩喜儿咬牙切齿,披麻戴孝,站在浮春桥上,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黑衣纹身壮汉。
她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刚刚通过水路哨卡的船只,观察着站在甲板上的那个一脸意气风发的青年。
她得知这个叫树醒风的家伙也就比她大一岁,据说是个商业奇才,也是跳级上了大学,去年还提前修完学分提早毕业,风风光光地从海外留学归来。
据说这小子刚开始为株树塔工作,就连破三城,为家族企业搞定了几家地方小型精品公司的收购,如今又自告奋勇要来凌水,谈这笔其他家族成员都避之不及的“大生意”。
“我管你是什么株树氏还是什么大财阀,敢在这个时候来惹我恩喜儿,我必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纤细的手一挥,那二十几个壮汉纷纷走下桥,穿梭进拥挤的人群之中去。
而当时的树醒风,长了一幅英气逼人的模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白得发光,他自律地保持着健身习惯,身材练得十分符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外加天生的一米九五的大高个子,属实夺人眼球。
他身上穿着考究的棕色西服三件套配红色温莎结领带,肩上披着灰黑色的千鸟暗纹羊绒大衣,梳着精致的大背头,身后跟着两个下属和四个保镖,正得意洋洋地插着兜,站在甲板上凹造型装逼。
他上手以来未尝败绩,风头正旺,不可一世,完全没想到接下来会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
……
“什么?”,树醒风没想到自己揣着大银行的信用卡和支票也会被酒店拒绝。
“那现金也行,我有带现金。”,他吩咐下属打开一个手提箱,展示整叠整箱的、金灿灿的千元大钞。
“几位先生很抱歉,我们家今天满房了。”,前台一脸遗憾,“明天、后天,接下来的三年全都满房了。”
这家伙满嘴扯淡,但是面不改色。
一个下属一脸震撼,用手敲着前台的大理石台:“你跟我开玩笑吧?我们早就订了房了啊!”
“很抱歉,超售也是常有的事,这是给各位的七张自助餐券,还有我们酒店SPA的代金券,作为给您的赔偿。”
前台深深地鞠躬,随后让人将他们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树醒风心想开局不顺,难道他的连胜记录就要断在这里,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天才,虽然作为家族边缘人,之前负责的只是一些小业务,但只要这次能拿下恩氏航运,一定能跃升成为新一代的闪耀新星,小小的住宿问题还不至于让他崴脚,换一家酒店住不就行了嘛。
结果一个白天下来,树醒风的两个下属几乎要跑断了腿,整个凌水大到豪华酒店小到旅馆民宿甚至短租公寓和各种房屋出租中介,居然没有一家愿意让他们入住的。
而且拒绝的理由千奇百怪,什么电线坏了、什么唯一的客房床脚断了、什么家里的猫要生崽不能有生人打扰、什么洗脸池往外喷射绿色的水……
当树醒风见两个下属拿着两百多张自助餐券和代金券回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这不是什么跟凌水八字犯冲,这明显是有人在“送客”。
他没地方落脚,已经在河上的观光船里漂了一天,这玩意儿只要按小时续费就能一直坐着,那些吃饭的餐厅,居然下午三点要打烊整理店铺;他们人多,外加讲话需要私密空间也没法当散客,茶馆包房则是有限制的使用时间……
独立的观光船竟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感觉怎么好像越来越冷了。”,一个保镖小声说道。
“听说南方都是这样,太阳落山之后河上风大,水汽寒冷,夜里虽然温度不及王城冬天低,但是湿冷属于魔法攻击,会刺入骨髓,容易得风湿,搞不好要坐轮椅。”,另一个保镖和他小声交谈。
这些话自然落入了同样在并不宽敞的观光船上的树醒风耳朵里,他嘴角抽搐,心想绝对不能在这种鬼地方过夜,必须想办法找个暖和的地方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