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婴儿却不哭不闹,而只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衬衫,长着圆圆的大眼睛和长睫毛,肉乎着白白的脸蛋看着他笑,甚至偏头看向供应商,也甜甜地笑了一下。
“哎呀……”,供应商的心都快化了,“看这孩子这么喜欢你,我刚刚的判断果然没错。”,他合上了公文包,从椅子上起身,并伸手示意树醒风不用起身送他:
“树先生,我就先回去了,出差这么多天,我也有点想家里人了,就不打扰你们父子的相处时间了。”
他微笑着,“不用送了,当心晃着孩子,还这么小,要多小心一点。”
树醒风心想这桩生意成得也太离谱了。
“你小子该不会真的是我的好运锦鲤吧?”,供应商离开之后,树醒风还坐在原位,看向怀里这位“魔鬼中的天使”。
他这两日的疲惫似乎一扫而光,他开始觉得这个小家伙其实也还挺可爱的,直到一股奇异的臭味将他从这种幻觉中一把扯了出来。
树醒风一脸黑线,他叹了口气,手里的地雷变成了毒气弹,他点开手机让下属进来,帮他把公文包和合同拿上,坐上轿车返程株树塔。
婴儿很不舒服,他开始在回去的车上哭闹,树醒风将其放在大腿上,一把接过保姆递过来的拆开的纸尿裤,他本想让保姆帮忙换的,但是这小子一被别人碰就大声啸叫,音量足以将所有人的耳膜击碎。
“啊啊啊我的西裤……”,树醒风苦着脸,这已经是他这二十四小时以来报废的第二件衣服,他手忙脚乱地给婴儿换好纸尿裤,赶紧解开衣扣,学恩喜儿的样子把儿子放在胸口,将其安抚下来,及时拯救了全车人的听力。
……
恩喜儿快要笑得厥过去了,她正在跟树醒风打视频电话,听他说了这一天的折磨,“你加油,我这边的事还要个几天。”,她看着手机里的丈夫,黑眼圈和眼球里的红血丝证明了他的疲惫,“这是你自己造的孽,你就好好受着吧。”
“我想你了。”,树醒风重重地叹了口气,“各种意义上的。”
恩喜儿眉眼温柔:“我也想你。”,她随即换上了一脸坏笑,“不过你想我也没用,我不会改变我的行程,既然他这么黏你,你就好好跟儿子培养培养感情吧。”
恩喜儿心里觉得奇怪,她在株树塔的时候,孩子似乎也没有这么闹人,只要她在附近就会很乖巧也很安静,她上产后修复的私教课的时候,保姆帮忙在旁边照顾孩子,他也只是哼哼,并不会啸叫。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她离开,这小子就跟疯了一样,除了树醒风以外谁都碰不得。
婴儿似乎本能地知道,株树塔里的任何人都不可信,只有这两个人不会害他。
只是他还听不懂话也不识字,不知道株树塔的规则会保护未成年的家族成员。
……
三年后,流光十八年,株树塔。
“啪!”
树醒风懵了,这是他的妻子第一次动手扇他巴掌。
“我就回去了几天?”,恩喜儿怒不可遏,“回答我,几天?”
“四天。”,树醒风的脸上很快浮起一个火红的掌印,“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明竹。”
他低垂着头,看了一眼因为屁股疼而趴在小床上、脸上带着泪痕睡着了的儿子。
恩喜儿的指甲攥进了掌心,她夜里刚回到王城,就听说了自己的孩子在爷爷的八十大寿宴会上被当众揍了的事情。
“没做错事,不用道歉,是我说的。”,她咬牙切齿,“你就是这么当父亲的?而且你爸这又是在做什么?孩子现在会怎么想我教给他的东西?”
树醒风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他知道自己没有可以解释的话。
“我受不了了。”,恩喜儿闭上眼,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我要带着竹儿离开这里。”
树醒风的脸瞬间吓得煞白,他连忙一把抱住了妻子,“不,不,不要离开我。”
他的手紧紧地压在恩喜儿的肩胛骨之间,生怕一旦松手,这个人就会从他眼前蒸发。
“在株树塔这三年,我忍的事情够多了。”,恩喜儿的怒气难以平息,“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我也知道株树塔一直就是这个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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