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见我还特意抓了个头发啊?”,她捂着嘴笑出了声,“怎么,到现在还要跟我一起装样子,演精心打扮来见前女友的戏码吗?”
周自衡抬起了头,他脸上是轻松的笑容,却分明红着眼眶:“当然,我怕桥声看出破绽。”
傅瑜声看着他泪水溢上的双眼和左脸颊上的掌印,脸上瞬间闪过心疼和怅然若失的神色,但很快被无奈的笑容掩盖了过去。
“那周主簿到底想怎样?拿不起,放不下,这到底算是什么?”,禄敦伯夫人低头解开手腕上的丝线,瞟了一眼正在起身的周自衡。
周自衡笑了笑,似是对自己无可奈何一般:“微臣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
他见傅瑜声半天解不开结,于是伸手过去试探性地问道:“伯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微臣可以帮您解。”
傅瑜声犹豫了几秒,缓缓地把手腕递给他。
“失礼了。”,周自衡的手指碰到了傅瑜声娇嫩的手腕内侧,“这个结看着复杂,但实际上只要抽掉这个位置的线头,就会应声而解。”
傅瑜声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的声带也随之颤抖:“周主簿和姐姐,可不是也有这样的线头?”,她的眼睛里是祈求一般的神色,“请周主簿为姐姐解结。”
周自衡一听这话,他慌张地想要撤掉手,却被禄敦伯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伯夫人……!这!”,周自衡眼球震颤,他赶紧抽出手来,又是一个伏跪大礼重重地拍到地砖上:“微臣、微臣刚才失礼僭越!”
傅瑜声摇着头扶额:“别在那微臣微臣的了,少在这装模作样的,在我这的时候一副成熟稳重、有礼有节的样子,在我姐姐那就跟个傻子一样!”
“您是禄敦伯夫人,桥声暂时还只是傅小姐。”,周自衡不敢起身,只是随手找了个借口。
“放屁!”,傅瑜声啐了一口,“喜欢和不喜欢的差别罢了,你这个拧巴的垃圾!”
她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腕:“你甚至从来不给姐姐把脉。”
周自衡听到这话不禁哽咽:“微……我不敢。”,他支支吾吾的,“我……”
“我做了太多让她伤心的事,我……”,周自衡的眼泪滴到了地砖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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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声胸口发酸,她小声劝道:“不如,就把那件事告诉我母亲呢?”
周自衡摇了摇头:“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桥声带着情绪,被迫和我在一起。”,他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自始至终,我只是想让桥声幸福而已,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
周主簿颤抖着抬起了头,看向高坐在椅子上的禄敦伯夫人:“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每次她和新认识的男人一起开心地出去的样子,我接受不了她有朝一日穿上嫁衣,和别人走进那红色的帷幔之中……”,他痛苦地揪着衣领,光是说出这些话,就已经似是穿肠破肚、撕心裂肺,他的呼吸一时间上不来,嘴唇逐渐变得苍白。
“那你有没有想过,姐姐每次看到你醉醺醺地被人从花柳阁驾着回家,每次看到你摸着不知道哪里认识来的女孩子的手腕借口把脉在那调情,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傅瑜声的手指扣在椅子的扶手上,“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也一样呢?”
……
七年前。
周自衡已经熬了三个夜晚没有合眼,他在所有力所能及的数据库里搜索,翻烂了祖辈留下来的各种药方病例,寻找可能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