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笑着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房间里那些超出曾经的自己想象力的奢华之物,雕栏玉砌、锦衣玉食、鼎铛玉石,唾手可得的自己心心念念的知识宝库和万卷书籍,还有那么多尊敬地服侍她的侍女,已经没人再敢欺辱她……
等她再升一级到嫔位,号作昭仪,就可以开始凭外出申请,“自由”出入大殿,宝马雕车、乘轻驱肥,再向那个蠢货皇帝撒撒娇,她甚至可以在侍卫的保护和侍女的陪伴下,自己去游览谕洲全境,去看那些从来没见过的风景。
也许会在路上偶遇他也说不定。
可她其实连他名字叫什么、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根本就没资格去贪心,他连机会都没打算给。
他说过,她可以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但言外之意,是不可以爱他。
他还说过自己有妻子。
他有女儿吗?如果他有女儿,说不定甚至和她年纪相仿呢。
少女哑然失笑,她不能再熬夜了,不健康的作息会让肌肤受损,会让她过早失去皇帝的宠爱,那样就会导致自己迟迟无法升位份,从而难以作为有价值的棋子。
她走进了房间里,褪去薄纱,今夜皇帝又被她打发去了别的寝殿,这样的行为出自她厌烦的情绪,也是欲拒还迎、不满足才会更渴望、有遗憾才会更期待的策略。
“先生,愿妾身能和您在梦中相见。”
……
树醒风冷冷地看着屏幕上的医疗和手术记录,这份报告里还包括了秋娘的真实身世——这是他真正用于拴住秋娘的锁链,他当初根本就没有删掉,愚昧无知的神佑国少女甚至不知道有两个词叫“云端硬盘”和“数据备份”。
树醒风有意没有让她学习任何科技相关的知识,理由是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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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敢背叛自己,他就会借别人的手,把这份报告间接地提供给皇帝或皇后,对宫妃来说,欺君之罪,是死罪。
他有自信让她来不及辩驳就去死,只要她有一点弃主的苗头。
树醒风的眼神凛冽非常,他是株树塔尖的一头冷血无情的野兽。
秋娘只是他豢养的美丽家畜,一只鸡棚里的孔雀,他将被雨淋透、疾病缠身、羽毛损毁的良禽幼崽捡回家,把她精心养大,送上款待客人的餐桌。
他在本质上跟班禅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他衣冠楚楚、有礼有节,会在对方面前演出虚假的尊重和平等而已,他表面上给对方自由的选择,让她以为爬上高位的自己此刻就算背叛,他也没办法,实际上却捏着秋娘的命脉,她分明就只有顺从和忠诚这一条活路。
男人的手指揉搓着一个纸团,里面是秋娘回复的消息。
“爱?”,他没忍住笑出了声,“真可笑,一个玩物懂个屁的爱,人才配有爱。”
树醒风弯曲手指,用食指的指背压着拇指的指腹,再用力弹出,将那个纸团击入烟灰缸里,随后又把嘴上的香烟摘下,按在纸团上,任火苗和烟灰践踏她的真心。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纸团里的娟娟小字逐渐被无情地烧毁。
男人深吸一口气,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拾起桌面上的钢笔,写下回复:
“梦难成,恨难平,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他故意把两阙不同的《长相思》拼接在一起,渣男到这个份上也是够级别了。
树醒风得意地邪魅一笑,心说对付这种恋爱脑女文青就要这样才最有效。
下属在他的召唤下进入房间,拿走了折好的纸条。
……
恩竹和沈韶呆滞无言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张巨大的、圆形的床。
上面甚至撒了玫瑰花瓣,用浴巾叠了两只白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