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如何才肯醒来呢?”寻镜百思不得其解,他看这活死人美男的样貌神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即便他现在只是静静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不能言语,但就算他双眸紧闭,光看他脸的轮廓,以及那抿得紧紧的,虽然单薄,但分明棱角分明唇形优美的皮相,他也能想像得出来,他素日活生生时,那一双眼必定是多情之极,深邃之极,宛如一汪碧潭的!
“哎!我在瞎想什么?!”寻镜对自己这种不可理喻的天马行空的思绪,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自幼出自珈蓝寺,人人都道他生来外形俊美,天资聪颖,无论是幼时跟从慧觉大师习禅,还是后来拜入医谷前谷主莫杰门下从医,他都是悟性最高的弟子,世人都以高山仰止的姿态与他相对,他骨子里并不是生来就那般清冷的性子,只是无论是慧觉大师,还是莫杰,本身都是那种带着些古板,不苟言笑,有着过分正经的性情,他这作弟子的,自然是不敢在长辈师尊面前放肆的。何况尊师重道是他为人的本分,因此,恭恭敬敬是他的常态,除了两位师尊,旁的人又敬他有如天才,不敢在他面前任性妄为,别人且不说,单说现在的医谷谷主迟迟归,原本是个洒脱的性子,平日里跟众弟子都是亲密无间,打闹惯了的,并不严苛于下属或门人。但因了慧觉大师和莫杰的关系,愣是对他格外客套,礼让三分,他这个谷主都这样,那谷中其他弟子,哪敢不尊寻镜三分?
有时候午夜梦回,寻镜也自己个儿一个人叹气,人人当他是世外高人看,谁人知,他内心住着一个嬉戏贪玩的小魔王?只是抓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练手罢了。如今倒好,上天给他从天掉下来一个活死人,除了长得好看,既不能言也不能行,仿佛就是为了来考较他的医学造诣的,这寻镜便越发地想将这个活死人救醒!
“师叔!小师叔!你在吗?睡了吗?”一听这稚嫩的声音,寻镜的头都大了,这是医谷新近收的三个弟子中的其中的一个,年岁最小,与他本人相仿,又是一个将小师叔奉若神明的人,十来岁的孩子,老气横秋就算了,一板一眼的,拿正眼看寻镜都不敢,估计从入谷以来,连寻镜的眉毛是粗还是细都不晓得,本来以为谷里来了个新人,与自己几乎一样大,可以好玩些,却仍是个不太跳脱的性子,莫不是他迟迟归收弟子先看看是否老持成重?
“何事?”寻镜也只好摆出小师叔的架子,正经地出门来应话。
“禀告小师叔,谷主从飞花宫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病人,大家伙忙活了一下午,才算把病人安置妥贴,谷主让我来传话,明天若小师叔无要紧的事,烦请移步去冰潭一看,那病人病症离奇古怪,就连谷主也束手无措,是以,还请小师叔辛苦走一遭!”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寻镜心中暗自惊叹道:自己手里这个已经是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离奇病症了,怎么,无独有偶,师弟还带回来一个一样病症的?
芒山云巅。幻镜宫。不言瞅着那日益繁茂的神瑛草喃喃自语:“笙月!按理说,九块碎片已回了六七块,虽然还未将本元凑齐,但应也是不远的事了,但怎么天天侍候着,草还是草,灵河水灌溉着,倒是青翠欲滴远胜从前?头巴脑的样子。自从当日红鸾给他看了幻镜中萧小楼的后来之后,他着实难过了好些天,但心里又懂得天道不可违,除了无奈和唏嘘,也没有其他法子,近日更是心绪不宁,总觉得隐隐然有未竟之事,可一时半会儿他又说不明白,那红鸾总说,因了幻镜未能完壁归赵,他偶有失忆忘事或思之一事到半途而废时,也是时常有的情形,不必介意,可是,笙月于他不言而喻,如何能用不介意三字来开释?他心底心心念念无一日不是思之成狂的,就盼着笙月能同千年前初见时一样,几时在他不经意间,微风一动,花香一阵,就活蹦乱跳地化为人形,他愿再经历一次亲手将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历程。对那个过程,自打他恢复记忆以来,无一日不回忆,他与笙月的所有年光岁月里,唯独由他一手带大的过程是格外悠闲快乐恣意的!
“笙月,你几时回来我身边?我等了好久好久了,莫要让我再等了,可好?”不言喃喃语道。风中传来一阵银铃一般的声音,那是天宫中的风吹过他昔日挂在罗汉果树下,为笙月生辰时祈福的摇铃。此时听来,倒像是笙月听见了他的话,在作回应。
“宫主!有客人来访!”宫中的侍婢前来禀报。
“何人?”不言问。
“是个老和尚,样子笑眯眯的,还未开口就先笑,说是咱们宫里的旧人,老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也不敢怠慢。就先来通传了!”
那小仙娥是近日天宫的值事派过来实习的,口齿伶俐,样子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