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的望着古瑟,眸色却是难掩忧伤。
“谢倒不必了,毕竟……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也因为我……你无法坦心面对轩辕时吟,让你内心受煎,独自一人苦苦挣扎。”
始终都用的'我'。
在他面前,始终都自然用'我'的称呼,不曾用'本座'。
为何?
为何在轩辕琦那却用的那般生疏,于自己却……?
是因为他从一开始都是自己'哥哥',所以才至此都一直用'我'这么平庸的称呼?
还是……?
“我今日在此,亦是有心、同应轩辕时吟的话,替你消除那印记,及你……关于我的所有记忆。”
愣神之际,白月卿说的一句平淡的话,却让古瑟如晴天霹雳。
是吗,这,不仅是他自己心意,还有小王爷的意思?
所以,他们是约好的?
故意约好让自己来这里的?就为了又要封印属于自己某些记忆?
闻言,古瑟一僵,踉跄的后退了步,差点摔倒在雪地,是漂浮他头顶的伞忽飘下,在他身后挡支撑了他下。
待他站稳,伞又漂浮了他头顶,继续替他挡着风雪。
面对古瑟这么明显的反应,白月卿或许意料中。
他神色平静似无澜,但眼底还是忍不住不忍心疼。
可是,又能如何?
他记着自己,也只是给他徒添痛苦。
他亦不想再当他哥。
彼此关系情愫,他亦想远离他。
白月卿失神的望了许古瑟,落他面上的目光缓旁移,落在他肩侧方才停落的雪屑。
犹豫片刻,缓走近一步,自然抬手去,替其轻掸掉了那意外停留他肩上的雪。
“这样对彼此,都挺好的,瑟儿……不必难过,有那么在乎你的轩辕时吟在你身边、足矣,有他,并不会比他人差丝毫……”
许久,许久,古瑟都未曾能接受。
他喉咙莫名哽咽酸涩难受,难受得他想说话都无法开口。
“一定要如此吗?”
好久好久后,古瑟方艰难开口。
一定要让自己忘记他?不让他与自己有丝毫关系吗?
他哪里不会比别人差?
别人有的,他没有,别人自然可得简单的亲人关系,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
除了他与轩辕时吟,他还有甚?
现如今,连曾唯一对他好的亲人……
“既是无缘,你我之间,便不该有牵绊!”
古瑟话刚落,白月卿便坦然淡淡的道。
虽轻尔,却如利刃刺在了古瑟心口。
古瑟想辩驳的,想解释挽留的。
但,他喉咙哽咽得没法开口,亦不知道如何开口,或什么理由开口去能将他留下,留下做自己的亲人。
他开不了口,就跟他曾说的一样,若是说了做了,于他,是自私残忍的。
古瑟眼眶红润,瞪着眼睛望着白月卿,心痛得窒息,脑袋亦是一阵空白眩晕。
白月卿细细的望了他眼,觉得他这神色继续拖下去只是让他难过难受罢了。
他犹豫挣扎片刻,深呼吸叹了口气,垂眸抬手盯着自己手,手腕一翻,手心光芒一焕,一只耳坠躺了他手心。
那是轩辕时吟之初曾送给古瑟的耳饰,没封印他记忆前,他都一直戴耳上的,同轩辕时吟耳上的近似,一人错开戴,一人一左一右,仿一对。
“这是我封印你记忆后收走你的,今日,我便还你。”
白月卿低道,说着靠近他,倾身亲手替其戴挂了他耳上,动作温柔且细腻。
替其戴好后,顺了顺其脸颊不乖巧的发,又细细的欣赏了下那挂戴他耳上于风中轻然飘曳的耳饰,面上亦露了满意的笑容。
然,那笑容,或许亦是凄然苦涩的。
一切,皆只有白月卿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