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怔,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唏嘘,满身煞气瞬间就散了。
眼眶突然有些发酸,老管家咬了咬牙正要开口,朱红色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须发已经斑白的王禀迈步而出,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戎装中年,正是扮做护卫骑卒的武从文。
王禀似乎没看到府门前的剑拔弩张,轻轻开口道:“张相公,进去说吧。”
张孝纯没动,目光死死盯着武从文,脸上缓缓露出几分讥讽。
“燕王殿下如此藏头露尾,不是大丈夫所为吧?!”
话音一落,正在对峙的几百道目光“唰”的一下集中过去,个个不可思议。
这人是燕王?!燕王......
武从文没有先答张孝纯的话,而是先以目光回礼。
每个被他扫过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都是汉家好儿郎,岂可自家刀尖相向?”
武从文的语气并不严厉,也没有越俎代庖的下达任何命令。
可对峙的两边却不约而同的放低了手中兵器,各自看向自家主将。
王禀暗叹口气,先开口道:“都收起来吧!”
王府这边的百余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归刀入鞘,眼睛却紧紧盯着对面。
张孝纯带来的节度使府卫队没收到命令,不敢擅自做主,却都眼巴巴的看向他。
张孝纯对一切视而不见,目光依旧是紧盯武从文,再次开口问道:“燕王已经位极人臣,为何还要更进一步?”
王禀脸色大变,这话说得太直白了!
武从文按住想要开口的他,语气平静的反问了一个问题。
“三年过去了,张相公可有把握灭夏?”
张孝纯身子轻颤了一下,最后还是很诚实的答道:“不能。”
他明白对方问这句话的用意。
西北两路本就贫瘠,又被女真和党项接连祸害了两轮,土地人口空前流失,别说灭夏了,能挡住敌军年年寇边还要靠着汴梁支持!
武从文又问:“如果汴梁从今年起,不再向太原运送补给,张相公守得住西北吗?”
张孝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愤怒的吼道:“你在威胁我?拿西北的百姓威胁我?”
武从文摇摇头,“武值干不出那种腌臜事。三年过去了,曾在太原城下大败的西夏军都恢复了元气,北边的女真人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