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许秋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境的变化。

一方面，是白发小姑娘逐渐挤进许大剑仙的内心，让这个只知道摸鱼、练剑的摆烂大剑仙有了一个无法撼动的心理锚点，变得更加真实。

另一方面···则是道天天尊的化道。

书面上的死亡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只有直面这个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生命路程，尤其是那人还在自己生命中至关重要的时候，才会体验到那种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复杂茫然。

白落没有亲眼见证道天天尊的离世，但想必那是在许秋心中一道难以忘怀的感受。

悲伤、感怀还有···很多混杂在一起的厚重东西，让这个潇洒了七百年的大剑仙心境变得现实起来。

许秋和白落，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是好久都没有的肃穆。

“看你这怂样，死什么死，真神也就是名号响亮，躲在暗处不敢出来，不然我露头就秒。”进入修世峰房间后一直都很沉重的许秋，突然抄起桌面上的酒壶一饮而尽，豪爽喊道。

亲人当面的离世固然让人痛定思痛，但还好，许秋依旧是那个当世第一大剑仙。

白落默然片刻，注视着自己把自己整沉默后，又变得意气风发的许秋，由衷大笑起来，罕见的拿出一个修世峰珍藏酒壶，给自己和许秋倒上，重重碰了一杯。

七百年来，白落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渡劫之后更是一滴不沾，这还是第一回。

许秋仰头一口闷，喝完后，目光死死盯着桌面上新拿出来的精美酒壶。

“不给。”

在他发问之前，白落就按住壶盖，眼神冰冷的提前说道。

“啧，我都还没说啊。”

“说了也不给，”意思过后，白落连忙把酒壶收了起来，神色不善道：“你之前···”

“龙血琉璃盏不是还你了么？”许秋难得可以在这方面理直气壮的说话。

“那再之前那个汝窑茶壶，跟图以前的上古纪元遗留花瓶，还有···”

白落如数家珍。

其实这些东西，包括眼下这些个酒壶，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不过做工精美惹人喜爱罢了，白落身为君子，审美还是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