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枷锁和束缚,才能见到更加广阔的天地。
张道玄跪坐着的身体慢慢直了起来,臀部离开了小腿,以一种近乎跪着的姿势继续求问道:
“敢问先生,若道不可道,如何传?如何求?如何修?道,在何处?”
许知行正要开口,心神却不由得一动。
稍微愣神之后,再看向张道玄,眼中多了几分愕然。
这老六系统,竟然让他收张道玄为徒。
先不说道玄真人身为紫阳山资历最老的祖师,个人名声早已威震天下。
单单以他上百岁的年纪,许知行上下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人高。
许知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个白胡子老道士呢?他能看得开这些吗?
想到这里,许知行又看了眼张道玄身后的徐子婴,若是这师徒俩都入了他的门下,那就有意思了。
就像当初在双江城,苏锦书和苏清泉爷孙俩,一起拜他为师,让两人互相之间尴尬了好一阵子。
当然,这些事在许知行看来都不成问题,但他不会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
见许知行迟迟不说话,张道玄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僭越了。
这种高深至理,想来都是师徒传承,许知行又怎么会说给自己一个外人听?
他身后的徐子婴想的没那么多,最关键的是,听了许知行那一句‘道可道,非常道’之后,他心头仿佛被瞬间打开了一道口子。
在那口子里,有无穷无尽的渴求向他传递着一种近乎执念的情绪。
他想知道,‘道可道,非常道’之后还有什么?想知道许知行为何会说‘道可道,非常道’,更想知道,为何在许知行说出那句话后,他身上的皓月异象,竟然转瞬间化作了一轮骄阳。
那骄阳之中,仿佛有一层层诸天世界,散发着无边伟力,让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有种心神崩溃迹象。
这一份渴求和执念,让徐子婴终于是忍耐不住,他与张道玄一般,直起了身子,改跪坐为跪,挪着上前,道许知行面前,闭着眼问道:
“先生,何为道?乞求先生怜悯,赐下真言,若能闻道,子婴虽死,而无憾...”
张道玄眼神微变,语气也有几分严肃道:
“子婴,不可放肆...”
许知行摆了摆手,无奈笑道:
“你们不必如此,并非是我不愿说,只是说了,恐怕...”
恐怕什么许知行没有说出口,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一种渺渺未知,捉摸不定的感觉。
仿佛飘荡在半空,身不由己。
在这个世界始终找不到一个落脚和支撑的点。
他的那些道理,就像是无根浮萍。
立不住根,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