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侧耳倾听,一阵“当当当当”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咋回事?”
房俊一头雾水,船上的刘仁愿、裴行俭、席君买、薛仁贵等人也都疑惑不解。至于苏定方和刘仁轨,这两位觉得房俊此举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觉得丢人坚决不掺和……对房俊说的“我的快感就是建立在对手的痛苦之上”的言论嗤之以鼻,说那不是君子之风。
薛仁贵吩咐兵卒:“快将船划过去。”
猜测也是瞎猜,还不如到了近前看看,这叮叮当当的是在干嘛。
几条战船陡然加速,向着凿船的水域驶去。
等到了近前,船上的兵卒燃起火把,然后用玻璃罩子制作的简易“探照灯”反射火把的光亮,将这片水域照得通亮。
眼前出现的一幕,差点把房俊笑喷……
江面上几条战船已经有一大半沉到水面之下,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沉到江底,但是战船倾覆,江水漫上甲板。舵楼已经被完全拆除,江面上到处漂浮着木板,兵卒们就趴在木板上,用两只手划水,想要划到江边。
兵卒太多,即便拆了舵楼尚有许多兵卒未曾分到一块木板,无奈之下,这些兵卒便抽刀将船上的桅杆全部砍倒,抱着桅杆泡在水里。但是桅杆是圆柱形,它可以保证不沉,但是人趴到上面就会立刻翻转,没奈何,兵卒们只得死死的抱着桅杆,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江水里。
而张亮倒霉催的正好就在房俊座船不远处的地方,这位国公爷此刻正撅着屁股趴在一块跳板上,不停的喝叱同在一块跳板上的兵卒赶紧划水,而他自己实在是惧水,完全趴在跳板上就没有兵卒的空间了,都撵走又没有人划水,一站起来看着眼前波浪粼粼的江面就一阵阵眼晕,没奈何,就只能这么撅着……
张亮一身官袍格外显眼,都向他看来。见到这位国公爷如此别致的姿势,全都放声大笑。
房俊瘸着一条腿,倚在船头揶揄道:“深更半夜,国公爷尚有如此兴致,玩起了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雅事?”
身边的兵将尽皆失笑,这位侯爷太缺德,派兵凿沉了人家的船,还要拖着伤腿大半夜的来看人家的狼狈模样,看就看呗,还得损人家几句……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房俊这种并不因地位差异便对手底下的兵将有多区别对待的性格,令水师兵将甚是信服。水师之中,不可能做得到不看出身、不看背景而一视同仁,这在天底下任何地方都不存在。但是,房俊能够保持能者上庸者下,他不会因为你背景深厚便委以重任,亦不会因为你出身贫寒而轻慢相待。
小主,
只要你有本事,那就能出头。
最显着的例子,就是薛仁贵与郭待封。
郭待封的老子乃是安西都护、西州刺史,堂堂一方大吏,犯了错房俊照样将其驱逐,一点情面都不讲。薛仁贵虽然有张士贵的荐书,但张士贵也仅仅就是举荐而已,论起地位背景,郭待封高出薛仁贵岂止一筹两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