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高耸伫立的钟楼,饭堂遥遥在望,附近的学子也越来越多,青春洋溢、一心向学的氛围越来越浓,李靖感慨道:“置身于此,感受着学生们欣欣向荣的精神,似乎老夫的躯体也年轻了一些。老年之时能够在这里将毕生所学教授给学生,让一生总结凝练的兵法与世长存,若是还能在军制改革之中贡献一份心力,则此生足矣、死而无憾。”
他前半生戎马生涯、百战百胜,中年时却倒在政治斗争之下,蹉跎多年、战战兢兢,一个统帅最巅峰的年纪却不得不浪费在府邸之中、林泉之下,所幸年老之时能够得脱樊笼、敲碎桎梏,去做最喜欢做的事情,的确幸运。
正是午膳时间,学子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匆,都想着尽快用膳之后回去学堂用功,李敬玄自后边追上来,笑着道:“正好遇到二位,可否进去尝尝饭堂伙食如何?在下在饭堂里给两位存了几坛酒,闲暇之时喝上几盅缓解疲劳,只不过在下家资有限,买不起太贵的酒。”
作为李承乾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李敬玄的仕途很是顺畅,以“中书舍人”的官职磨炼两年,马上送到书院来镀金同时累积人脉,之后只需外放州府担任主官,待到十年之后回京,大抵就能够到六部尚书、九寺寺卿的等级,如果一切顺利,不到三十岁就可以成为三高官官。
但再是前程似锦、花团锦簇,李敬玄也不敢在这两位面前骄傲翘尾巴,书院司业的职位被他硬生生当做一个“服务职业”,打定主意不管事、只服务,只要将房俊以及李靖、孔颖达等各科博士侍候舒坦了,安安稳稳的度过两年“镀金时期”,就算是大功告成。
至于争夺话语权甚至主导权,他想都未想……君不见褚遂良前车之鉴乎?
连褚遂良那样的太宗皇帝潜邸之臣都被房俊联手许敬宗拿捏得欲仙欲死、苦不堪言,那时候太宗皇帝还在,时不时的偏袒一下褚遂良……
自己如何与褚遂良相比?
就算陛下肯偏袒自己,怕是也比不上房俊的圣眷……
李靖看看房俊英气俊朗的脸,再看看李敬玄青涩白嫩的气质,叹口气道:“一个两个的都是人精啊,老夫当年若是有你们这等本事,何至于蹉跎多时、年华虚度?走吧,今日左右无事,小酌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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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与李敬玄陪着他进入饭堂,笑道:“好久未曾与卫公喝酒了,今日何妨尽兴?”
李靖马上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连连说道:“小酌你懂不懂?傻子才跟你尽兴!”
房俊又看向李敬玄:“卫公气血不盛,凡事适可有度、不可尽兴,你年纪轻轻正是生机勃发之时,能饮几杯吧?”
李敬玄面如土色,惶恐道:“下官若是有什么得罪越国公的地方,但请直言叱责,在下绝不推诿搪塞,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可在下酒量浅薄,万万不敢陪您尽兴。” 陆少的暖婚新妻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房二酒量雄劲渊深似海?如今房俊在河东整日拉着盐场官员欢饮达旦的事迹早已传遍长安,引为笑谈之余,也给其赢来“酒神”之赞誉……
房俊便对李靖道:“虽然看上去英气勃勃、聪明伶俐,但血性还是欠缺了一点,不够阳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