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嬴政三言两语间,便将张机的违法行为定性。
将之定性为了因忠心而滥用私刑。
秦法虽然完备全面,虽然缺少娱乐,却保障了民权和民生,而说到底这都是为了维护王权,保障作为秦王的嬴政的利益。
所以,若因忠心而违法,是可以得到一定的宽恕和刑罚的减免的。
群臣面面相觑,內史肆作为嫪毐的小圈子里仅剩的一名稍稍有几分智谋的心腹,有心指责嬴政偏袒张机,却发现根本无从下口。
因为,赀甲三千的处罚可并非是轻罚,而是重罚。
秦法有许多财刑,或是赀甲,或是赀盾,但可别小看这样的刑罚。
三千副甲胄,足以装备出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甲军了。
要知道,甲胄可不只是包括身上的那一层铁甲,而是包括头盔、面甲、裙甲和军靴这一整套装备,
要知道,哪怕是秦国,一副带上头盔和裙摆、甲衣的全套甲胄,要两千五百钱千钱,差不多是五十余石的粮食,似乎只是一名第一级爵位的公士一年多的岁俸,但赀甲三千……那便是将近七百五十万钱,近十八万石的粮食。
一名彻侯若是没有封地,那么一年不过一千石的岁俸,也就是一名没有封地的彻侯需要不吃不喝一百八十年才能支付得起赀甲三千的罚款。
谁敢说这样的惩罚是嬴政偏袒张机?
可偏偏对于张机来说,十八万石似乎也并没有什么。
七百五十万钱,张机无息借贷给秦国修凿水渠的贷款就已经超过了两千万钱。
所有人都低估了张机的收入,即便是嬴政,在亲政以前未曾去细细清算过秦国一年的税收和花销,也未曾去查看过收入那一项中,没有想过张机会有多少财产,只是单纯认为这些财产对于张机来说,只是小小地割了一块肉罢了。
如今的纸张和书本,随着墨家的工艺开发,纸张制造和文字印刷的成本与效率已经不到最初由张机带着一帮工匠做出的成本的十分之一,再加上技术的提升以及近乎流水线般的做工方式,就连效率也提升了将近四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