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就被沮授等人看出了端倪,沮授将乐浪参的价格与灵药补品费联想到一起,马上就猜到赵云是在做铺垫,先宣扬乐浪参的价格与功效,然后再将千斤乐浪参,以一亿钱的姿态献汉灵帝。
不出意外六月初,乐浪月报头版头条这样写道:乐浪上下及三韩百济历经一月有余,终于筹足了一亿钱,并且为皇帝陛下购置了,号称不老草药的乐浪参千斤,于本月送至洛阳献给皇帝陛下云云。
而马韩、弁韩、辰韩穷其全国,凑来的金银物资总计七千多万钱,尽数进入了赵云的口袋,汉灵帝只能收下人参,同时还要违心称赞赵云忠心。
六月中常侍栗嵩也到了乐浪,他与五百卫士,同样受到了监禁,成为了赵云的另一个傀儡,与程旷向阉党与皇帝书信上书,皆是报喜不报忧,按照赵云的意思行事。
两人都是衣着光鲜,却面带菜色,每天每顿吃得多是粗粮烂菜,住得是破烂草房,偶尔还会招来拳脚,当然廷尉丞衙也与安东都府一样,光有威风的门面与正堂,其内部则是堪称猪圈。
六月又是一个不平凡的月份,益州人马相与赵祗等人在锦竹起兵造反,还是打着自黄巾军的旗号,大肆收拢无地之地,声势浩大席卷益州。
张相带兵攻入成都,杀死了益州刺史郤俭,又攻击巴郡、犍为等地,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成都、巴郡、犍为三郡陷入战火连天的境地,追随马相的贼兵也达到了数万之众,随后马相在成都自称天子。
益州从事贾龙临危不乱,快速组织郡国兵与青壮数万,而后连战连捷,又历经数日攻破成都,杀死了伪天子马相,才使益州境内回归清静。
之后汉灵帝任命汉室宗刘焉为益州刺史,刘焉乃是汉景帝第五子鲁恭王刘馀后裔,其人颇有能力,到了益州后,任命贾龙为校尉,收拢宽恩反叛之民,施于惠民仁政,刘焉开始了对益州割据统治。
与赵云不同,刘焉从小就是公认的汉室宗亲,他担任过洛县令、南阳太守、冀州刺史、宗正、太常等要职,已经收获了极高的官场名望,加上他的宗室身份,很快就获得益州各方的支持,赵云如今奋斗八年也仅仅只得乐浪一郡,而刘焉到了益州,几乎没有费一兵一卒,就控制了益州全境,这就是身份尊贵的优势。
与此同时赵云的老家冀州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原太傅之子陈逸、冀州刺史王芬及江湖术士襄楷,在高邑密谋刺杀汉灵帝。
王芬打算以黑山贼作乱为由,向汉灵帝上书,请求皇帝北巡河间国老家,祭祀灵帝曾祖河间孝王刘开,为天下太平祈福。
从而将汉灵帝骗至河间国,待汉灵帝车驾途经常山时,再兵起兵诛阉党一众,废除汉灵帝刘宏的帝号,改立灵帝的弟弟合肥侯刘密为帝。
可惜汉廷太史似乎有察觉,便上奏反对北巡,并且声称北方有人搞阴谋,要谋害皇帝陛下。
汉灵帝本来就身体不佳,根本没有出巡的可能,也就没有北上归乡祭祖,加上有些传闻,便罢免了王芬的职位,召他入京朝拜。
因为王芬多次拉拢他人参与,其中就包括曹操、许攸、华钦等人,当然被曹操严词拒绝,想来王芬的密谋,也不是机密之事,在朝野已有风声,汉廷太史应该也有听闻,才会上奏反对。
王芬被罢后,汉灵帝也没有他造反的真凭实据,所以没有定罪王芬,而王芬则自己心生恐惧,仓惶逃至平原境内后,心灰意冷自杀身亡。
由于王芬的造反,与赵云的献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朝野上下竟然多人上奏为赵云请封,不知情的卢植也与何进鼎力出手。
汉灵帝虽知自己吃了赵云的亏,但也顶不住众臣的请封,同时阉党一众竟然对此也没有反对,汉灵帝便不情愿的晋封赵云为都乡侯,以箕乡为中心,封地扩至三乡。
而何进之所以会出手,那是因为他得到了赵云的答案,赵云如实告何进,程旷与栗嵩实则已被他软禁在朝鲜县,只待洛阳有不变,赵云将配合何进诛杀阉党。
然而汉灵帝也不是能受于众望的人,他虽然贪财好色,但也不是无脑之徒,否则当年只有十一岁的解渎亭侯,是如何利用阉党,九月辛亥政变,击败汉桓帝留下来的外戚窦武与陈蕃,从而亲掌政权,坐稳皇帝宝座。
虽说汉灵帝被迫,晋升赵云的爵位,但他还是留了一手,因为他同时下诏,封关羽为偏将军晋关内侯,仍然掌握横海营,封高顺为裨将军晋关内侯,仍然掌控陷阵营,唯独不封鹰扬校尉褚燕,这是一个分化之策。
如今赵云是征东将军,按照规矩若是出征分兵作战,可以设置偏将军与裨将军,做为征东军的偏师统帅,某种程度上就分去赵云的兵权。
偏将军与裨将军都有成立指挥部的资格,便有征召设立军师的权利,从而征东军就成了三个指挥部,三个智囊参谋团。
若是高顺与关羽有异心,赵云将无法顺利指挥两人,两人有了自己的军师参谋,也就是位为人主,军师只从主公的角度去出谋划策,他们会算计主公的得失,甚至会为脱离赵云而精心策划,从而使自己的主公达到独立!
加上关内侯的爵位,他们见到赵云便不用行人主大礼,只需施上下之礼。同时关高二人晋升,也不是赵云上表,两人真有异心的话,还真是一个好机会。
汉灵帝之所出此计策,还不是因为程旷与粟嵩的到任,使他看到瓦解赵云的希望,程旷与栗嵩各自分去赵云的权力与兵权,再利用关羽与高顺,将大大削弱赵云在乐浪的独裁。
同时还附上了乐浪参的价格,将价格夸张至每斤十万钱,也就是一百贯钱,大谈乐浪参有多稀有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