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点了点头,他仍不是全信吴曦会是自己父亲好友,但其余几样确都是合情合理。
吴曦又道:“我知道你在林府得罪过简先生,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我已代你两人说合,你今后莫去招惹他便是。”
沈放闻听此言,心中已是大定。他最怕的是与彭惟简的仇怨暴露,一旦牵扯出燕长安来,彭惟简必要对寒来谷下手。他手下高手不少,又有金人作后盾。寒来谷还有大量平民百姓,实是经不起折腾。
如今敌明我暗,彭惟简仍是不知就里,他正好借机报仇,能多遮掩一刻便要遮掩一刻。
好在当年密函一事极其隐秘,知道的人不多,更不会有人随便拿来说。故而吴曦只知自己父亲冤死,但究竟根源为何,却是一无所知。
而他刺杀彭惟简,吴曦也不过以为是丐帮从中挑拨,却不知他与彭惟简,其实是血海深仇。
想通此节,沈放抱拳道:“多谢吴大人美意。”吴曦见面便使了个小心机,这行事的手段叫他甚是不喜,这世叔二字再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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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曦也不纠结他称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沈放又道:“家父如今蒙冤未雪,故而家父之名,还请吴大人代为保密,莫陷晚辈于两难之境。”
他未提燕长安之名,燕长安在寒来谷之事,除却师傅、师兄诸位,没有外人知道,就连谷中百姓,也不知他二人来历,他也不担心吴曦会有所知。
寒来谷在丰都左近小有名气,吴曦能知道顾敬亭几人,已是不易。
吴曦点头道:“自该如此,待日后我寻个机会,定替你父昭雪,那时你自可正大光明。”
沈放道:“如此多谢。”他也不着急,吴曦既然费心演了几出戏,有什么谋划今日也该提了。
果然吴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你有忠君爱国之情,侠义之心,自然是好的,不过你也不该去刺杀简先生。”
沈放道:“确是我一时冲动。”
吴曦摇头道:“我知你心中不服,你可知道,这简先生所来为何?”
沈放道:“多少听闻一些,金国眼下国力衰退,无争战之心,一心想要议和。”
吴曦嘴角一抹轻笑,道:“朝中群臣,一多半与你一般想法。”
沈放微微一怔,他对宋金纷争也谈不上如何关心,但彭惟简不断拜会大宋朝臣,据说礼物送出去几大车。他嘴上强硬,口口声声金国不是怕打仗,而是觉得打了没好处。色厉内荏,欲盖弥彰,畏惧之意,昭然若揭,又有谁看不出来。
但此际听吴曦之言,却似另有一番解释,倒也让他有了兴趣,道:“那另一半如何想?”
吴曦道:“兵者,诡道也。能为一国之使,不管是明是暗,都不是简单人物。岂会将心思如此简单暴露给你?”
沈放也来了兴趣,道:“愿闻其详。”
吴曦道:“金国怕打仗,想要议和,是假的。金人想暗杀韩大人,这也是假的。金国希望大宋朝臣反对北伐,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