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陶语然诧异,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充当了一回感情的粘合剂。
两个人说笑着出了检查室。
等在门口的邹闻渊十分自然地走到陶语然的身边,手上还提着她的包包。
一行人下楼回家,正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陶语然听到身后侧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中文。
“咳……你这是什么假发呀,戴着一点都不舒服!咳咳……”
陶语然转身看过去,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牧澄。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此时正扶着轮椅的扶手弯腰咳嗽着。
旁边的小护工赶紧拿出纸巾递给他,牧澄接过擦完嘴角将纸巾捏成一团,看都不看。
但陶语然那个方向却能够看见雪白的纸巾上的那一抹红。
“牧澄……”
她有些失神地走近。
轮椅上坐着的人身形微僵,固执地呆愣在原地,没有转头看她。
旁边的小护工却很没有眼力见地拍拍他说:
“诶,那边有个人在叫你耶。”
说完还指了指陶语然。
牧澄一个眼刀飞过去,很后悔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呆头鹅来当自己的护工。
要不是看在同为中国人的份上,他早就把她给炒了。
整理好面部的表情,牧澄转头看向已经走到身边的陶语然,眼神擦过她又看向身后的邹闻渊。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陪我的朋友来产检,你……”
陶语然看着牧澄脑袋上还有些歪的假发,以及他手中紧紧攥着的废纸。
加上这里是医院,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牧澄生病了。
牧澄本来还想隐瞒一二,但想到身旁还有一个惯会拆台的傻子,也就不说谎话了。
“肺癌,晚期。”
短短的四个字,他说的轻松,陶语然却觉得如同有一柄大锤沉沉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询问他为什么不回国治疗?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忍受疾病的折磨?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自己独自做了一个又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