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忆然好像喝醉了,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最后一眼,脑袋里面晕乎乎的,只看见逍遥子的一片衣角,她想着,自己有太多次了都是这样,只能触碰到这个人的一部分,永远无法知道师傅的全貌。
师傅总说自己是小孩子,可如今呢?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晕倒在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面。
逍遥子接住了喝醉的她,就像她接住醉倒的逍遥子一样,不一样的是,师傅是假醉了,而自己,则是真真切切地醉倒在一片梨花白的梦境里了。
她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衣冠整洁的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身边传来隐隐的花香,她抬起头,看见是房间的一角,被师傅点燃了一只醒酒的熏香,上面的味道,还是自己熟悉的师傅平日里熏衣服的那个。
她动了动四肢,感觉有点麻木,起身迈下床去,刚站了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头有些晕,自言自语道:“这酒的后劲果然大,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说着说着就往师傅的住处走去了,抬起来分隔开卧室的帘子,她才发现,师傅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床铺还是整整齐齐的,看外面时间,天也刚刚亮,他一般这个时候都在睡觉啊,更何况昨日还饮了那么多的酒,真是的,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李忆然叹了口气,但是想着:”他不想让别人找到的时候,我从来找不到他,算了。“
李忆然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心里暗暗发誓说:“以后再也不这样喝酒了,真是耽误事。“看着天色尚早,还未到早课的时候,她便想着四处转转,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那位言公子。
“我记得,他应该也是这座峰头的,那应该住处不远吧,趁着早课前面去看看他,看能不能套出来什么消息。”李忆然心里下定了决心,就快速的行动了。
言公子今日起了个大早,但是眼睛周围布满了乌黑,如果是平日里,他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睡上一个懒觉,等到日上三竿,再懒洋洋的起床,他可不是李忆然那个循规蹈矩的家伙,能逃的早课,他便逃了,再说,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这一封一封厚厚的书信,昨夜通宵想了一晚,依旧是想不明白。
正准备继续起个早看这些信件,窗口的地方突然传来几声“咕咕咕”的声音,言小公子抬头一看,家里的信鸽又来信了,不禁捂了捂脑袋,抱怨道:“还有完没完啊...”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接过了那个鸽子,鸽子腿上绑着的密信上面印着言家的印记,他确认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才打开来看了,一掀开信封,就看到一群加密的文字传来。言家为了保证消息不走漏,日常传递的消息都是加密过的,言家有一套自己的解密方法,外人不得知,但言小公子可是相当熟悉这一套了,毕竟,他这几天可算是读了一堆家里的消息。
“紧急,又是紧急,但是又不说是什么事,只道待上两天。”言小公子自言自语道,他阅读的这个信件里面,只有这点重要的消息了,“怎么回事啊,最近的密信里面废话这么多。”确实很反常,以往言简意赅的密信最近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内容,起初的时候他还在分析是不是有隐藏的自己没读出来的消息,后来送过来的信件皆是如此。
“看来送信的那边也换人咯。”他苦笑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嘛。”
正当言小公子把手上的密信折住收起来的时候,李忆然出现在了他门口,他没来的收起来,突然一大个活人这么早出现在自己门口也不敲门,言小公子手里的密信自然是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几个弯,然后落在地上了。
“啊?你怎么来了?“他面色惊讶。
李忆然没说话,径直走到他跟前,拿起来掉在地上的书信,但是显然她看不出来这封加密的密信上面写了什么内容,于是她对言卿尘道:“上面写了什么,老实说。”
言卿尘急急忙忙从她手里抢过来密信,慌张道:”这是言家的机密,这可不能对你说。“说着手里把密信捂得更紧了,生怕李忆然看见丝毫,虽然李忆然刚才已经全部看过了,她的记忆力不错,从小背一些四书五经也很快。
“我刚才都看过了,也记得上面的内容,破译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现在是盟友吧?”李忆然耸了耸肩膀,继续道:“你对待你的盟友就这个态度?”
言卿尘被问到了,自己也吃了个瘪,李忆然见他态度有松动,继续补充道:“别藏了,你身后那些密信,堆了那么多,不用想就知道朝廷那边出事了吧,告诉我是什么事,还能准备准备。或者说?“
李忆然轻松地从他手里取过了那个密信,言卿尘还没怎么看清她的手法,她继续道:“你藏也没有用了,认清形势老实交代吧,兴许我还能帮上忙。不然,你看你那双黑眼圈,你自己解决不了吧。“李忆然呵呵地笑道。
显然是被说到了痛处,言卿尘有点尴尬,这下是彻底没有什么继续藏匿的必要了,他也开始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且覆耳来听."说着还小心翼翼的四下里环顾了一圈,确认周围是真的没人后,他说道。
“朝中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快回去了。”他有点骄傲道。
“怎么说?”李忆然追问。
“第一,这些密信里面的信息,被模糊化处理了很多,但是还是能读出来送信人无非是一种情况被替换了,另一种情况就是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传递消息。”
后来的事情多少有点不欢而散了,提及当年的往事,原来和谐的氛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李忆然不知道怎么回话好,两个人就对着一轮明月,和着晚风,一言不发的互相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