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姐的叫喊声逐渐嘶哑,到了第二天的黎明时分,门外守着的人才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砸了一夜的门,这女人的手得烂了吧?”一个婆子小声跟崔婆子说。
崔婆子喝着茶,这一晚上,崔芫芫叫喊砸门一夜,崔婆子带着几个人坐在廊檐里吃喝了一夜。
“会老实的,”崔婆子说:“到了咱们这府里,将门出来的姑娘也翻不起浪花的。”
“哦对了,崔家也算不上将门,”崔婆子古怪地一笑,说:“我瞧她的模样,不会入小阁老的眼啊。”
几个婆子这下子心里就更有数了,一个不会入小阁老眼的女人,那她们就不用敬着了。”
“她担着一个平妻的名头,不知道要遭多少人恨呢,”一个婆子摇头道。
崔婆子放下茶杯,“看她的造化吧。”
崔芫芫背靠着佛堂门坐在地上,她还是哭不出来,一双手血肉模糊了,她也觉不出疼来。
我不会就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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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佛堂里,关一辈子?
只要这么一想,崔芫芫就好想在佛堂里了断自己,要是被这么关一辈子,她不如死了啊。绝望想死的同时,崔芫芫又愤恨,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家人,呵,崔芫芫用皮开肉绽的双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她不想家人出事,可她又好恨他们啊!
等到了这一天的下午,只喝了几口水的崔芫芫,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在佛堂里来回走动。
几个婆子扒着门缝看,都担心这个新进府的女人是不是疯了。
崔婆子倒是见怪不怪,说:“疯过就正常了,谁还没个伤心的时候呢?”
到了这会儿了,小阁老那头都没人来问过,可见这位崔小姐在小阁老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了,还不如小阁老养在外头的那些个狐媚子。
崔芫芫的心态在这时又发生了变化,要保护家人,可她又恨家人,这样下去崔芫芫的精神承受不了这种分裂,所以,崔芫芫还是将恨意转移了。
至于承接这份恨意的倒霉蛋,一个林得意,这人见死不救,一个谢九欢,这个人笑话她,还拦着林得意救她。
这么一对比的话,谢九欢更遭崔芫芫的恨。
从其种意义上来说,谢九欢这个棺材子比林得意这个天煞孤星,要更倒霉一些。试问,在崔小姐的这份滔天的恨意里,谢九欢除了手贱嘴贱,她还干什么了?别说主谋了,谢九欢连个从犯她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