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欢低头看着竹筐,问说:“江三公子的那个小儿子在里面?”
书办指后头的竹筐,“那个婴儿就是。”
江三的这个儿子刚满月,可不就是一个小婴儿吗?
“真狠呐,”谢九欢小声叹。
书办:“他的娘亲觉得,为奴更可怜。”
“我还是去看看她们吧,”谢九欢挪开了视线,她的身体发僵,冒着冷汗,大脑里有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快跑!可谢九欢还是跟书办说:“我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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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来探监的,人没见就这么落荒而逃,算是怎么回事?
书办便手往走廊前头一抬,说:“四少奶奶,请。”
又是往下走的楼梯,谢九欢想,她这是在往地牢走了。
“我们还要……”
谢九欢正想问书办,他们还得走多远的时候,哭声从前边拐角的那头传了过来,是好多女人的哭声。
书办跟谢九欢说:“听啊,江家的女眷在哭。”
谢九欢停在了拐角的边上,手扒着拐角的墙壁往那头看,并排的五间大牢房,里面关满了女犯。
谢九欢努力分辨,也没能从一众痛哭的女子中,分辨出三少夫人和四少夫人来。
“中间的那个牢房,”书办帮着谢九欢认人,说:“靠左边墙壁,跪着哭的那位就是江家的三少夫人。”
谢九欢找着了书办说的这个女子,披头散发,赤着脚,穿着的衣裙倒不是天牢的囚服,只是脏得不像话了。
“看身形能看出来,”书办说:“这位夫人还没有出月子。”
孩子刚满月,当娘的肯定没出月子呢。
谢九欢这才意识到,原来江三少夫人没出月子,就跟着江三少爷到秦国公府来看她和林得意了啊!
“四少奶奶,”书办小声问:“您要过去吗?”
谢九欢迈不动腿,要不是手扒着墙壁,她这会儿已经瘫地上去了,事实证明,她扛不住这种人间惨事。
知道这是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局,但谢九欢没办法做到,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