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老啊,”二公子长叹一声,说:“他低估了朝堂争斗,他只想让魏盛文丢官,甚至没想过要查抄魏盛文的家产。”
林得意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要说的话词不达意,一个做到内阁相公的人,不应该如此想啊。
二公子:“父亲说沈阁老除了幼时困苦,入了官场之后,倒是一帆顺,平步青云。这是他的官运好,但也让他在官场上显得天真。”
林得意想,啊,天真,原来是这个词,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他想给魏盛文文官的体面,魏盛文却是想要他九族的命呢,”二公子说:“沈阁老在地方为官多年,是个干实事的人,因在地方上政绩斐然,被调入京城,他还是魏盛文出力,将他抬入内阁的。”
“还有这事?”这又是一件让林得意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了。
二公子:“魏盛文当年图的,就是沈阁老入阁的资格够了,人在政治上却是天真吧。”
林得意:“那当年父亲就应该反对他入阁啊,让他入阁不是害了他?”
二公子:“父亲反对了,为此差点跟沈阁老反目。”
只是当年的林相公没有成功,数年之后,他同样表示了反对,结果还是没有成功……
“沈阁老弹劾魏盛文贪墨,魏盛文暂时罢官,待朝廷清查,到了这一步,那时候的圣上都以为,可以借此一役搬倒魏盛文了,”二公子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可转过头来,宁州水师兵卒哗变,这一记耳光打得圣上头晕目眩,毫无还手之力。”
宁州水师还兵变过?林得意愣怔地看着二公子,这事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当时的水师将军白善私扣了兵饷,衣食无着的数百兵卒聚众讨要军饷,被白善骗至粮仓空地上,悉数射杀。”
二公子的话说到这里,林得意倒抽了一口气。
“觉得这个白善不是人?后这数百兵卒的家眷,为讨公道,再次聚众要一起往京城来告御状,”二公子小声说:“后这数百人,又被白善派人截杀于路上,这一前一后,就是上千条人命。”
林得意直愣愣地盯着二公子,这个白善的下场呢?
二公子:“白善被夷了三族,沈阁老的次子沈昭当时在宁州为巡抚,白善被抓后,指认沈昭为同伙,还说兵卒家眷被拦路截杀之事,就是沈昭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