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有些惊讶,随即便笑了起来,“您说的是,”大公子跟萧真说:“多谢您。”
萧真摸一下自己的鼻子,安慰人的话说完了,他自己反倒不自在了。天地良心,萧舅老爷什么时候安慰过外人?
萧真抱着谢九欢转身就走,突然就后悔他干这么多此一举的事了。林莫停心结难解,关他屁事啊?他果然是在外头待的时间长了,变得不正常了。
谢九欢趴在她舅的肩膀上,看着站在原地的大公子。大公子身旁的篝火燃得正旺,如此暖洋洋的环境中,林大公子却显得阴沉,他站在篝火在地面投下的光圈之外,与黑暗相融,与身旁的光明竟是毫不相干似的。
“喵,”谢九欢低低地冲萧真叫了一声。
大公子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谢九欢跟萧真说。
萧真没好气地说:“他是不开心,你还想我怎么做?说个笑话逗他开心?”
谢九欢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林大公子哪是会被一个笑话,就逗笑的人呢?
“你什么意思?”萧真愕然道:“林莫停不会被笑话逗笑,你真以为我要说笑话给他听啊?”
谢九欢:“沈阁老家真就没有人了吗?”
萧真:“……”
他的话,他这外甥女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带着谢九欢下了苍耳山,萧真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只纵身一跃就上了船。
大河里的尸体到了这会儿,还是没有被收拾干净。在今天之前,谢九欢都不知道,人类可以有这么多的死法,死状千奇百怪。
一具少了一半脑袋的尸体,从船前飘了过去。死者的身材很壮硕,身上穿着的武袍做工也挺好,这人生前肯定是个夷人贵族,但这会儿他的脑部组织都没了,也不知道是沉到水底了,还是顺水飘到哪里去了。
看一眼空荡荡的脑壳,谢九欢把头一扭,不能再看了,她犯了恶心。
萧真,划船的船工,还有护送他们过河的几个护卫,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最小的船工最多也就十五岁,边吐边奋力划着桨。谢九欢看着这个少年,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太阳的余晖在天边完全消失之后,木船才到了最接近陆地的浅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