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给了常文济,季相礼便起身回了季府。
用过午膳后,果然,皇帝身边的司礼监大太监夏明就到了季府。
“季国丈,皇上请您乾清宫一叙!”
宫里这么快就来人了,这倒是季相礼没想到的。
不过从前都是在百官齐聚的太和殿,如今却只能在乾清宫,到底是时移世易了。
但他扔是很快就跟上了夏明的步伐,二人一起上了进宫的马车。
乾清宫里,皇帝见季相礼进来,不由带了几分诧异。
这也没过多少时日。
没想到季相礼竟然老成了这个样子。
皇帝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这样倒也好,定不会再生出干政涉权的心思了。
心下舒坦,他脸上不由带了几分和善,“国丈来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季相礼规规矩矩行礼。
“平身吧!”
皇帝端着茶盏,细嗅着上好的顾渚紫笋茶香,气定神闲道:“季国丈托人带的信,朕已经看了。”
“难得国丈能够认清形势,又痛彻心扉地承认了一番自己的错误,还算是有救。”
“之前朕说过,季家不可再进宫。但近日,皇后缠绵病榻,朕亦向来宽宏,所以,便破了这一次例。也许宣你入宫,说不定她身子能好上些许。”
季相礼弓着身子,胸腔内,气息喘的已经是有些厉害。
呵,狐假虎威!
当初是如何跪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现在竟然倒装模作样显示出一番宽宏来!
虽然心头恨得厉害,但他的动作却是更恭敬了些,“是,感谢皇上肯给这个机会,宣草民觐见。”
皇帝对季相礼的这副态度极为受用,当即便颇为自得地挑了眉,“嗯。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见朕,是为何事?”
说话时,一直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带着上位者高高在上的轻慢。
“皇上!”
季相礼忽然跪了下去。
“今日违例入宫,是草民与皇上,有要事相商!”
“有要事相商?”皇帝朝着热茶吹了口气,随即勾出个淡笑,“朕看,是有条件要谈吧?”
他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季相礼,带着几分心照不宣的压迫。
季相礼知道,皇帝这是在一步步地试探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