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被踩到了腹部,究竟能不能活,都还是另一回事呢!

除了当下季相礼的伤情,季泊舟还有些难以面对的,便是季安口中的那句,瑾王府的人。

分明,之前不是都答应了他,会选择放过季家吗?!

为何还要对父亲出手?

季相礼抬回来后,已经被安置在了家主院中。

季泊舟刚到院门口,就见地面一路蜿蜒着深红的血迹,从外院,一直到床榻。

“父亲!”

听见季泊舟的声音,屋内的下人立刻让开了一条道。

他匆匆上前,在榻前站定的刹那,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季相礼双眼紧闭,面色一片蜡黄,连着干枯的双手都无半丝血色。

腿上和腹部仍在往外流着血,外衣和裤脚被浸湿,显出刺目的乌红。

季泊舟颤抖着手去探了下他的鼻息,却像是被针刺中一般,瞬息又收了回来。

还好,还有微弱的气息。

此时,就听见身后的季安抽噎道:“马夫老张,因为救老爷,被那两匹马,踩死了……”

“什么?!”

季泊舟猛地看向季安。

就听见他继续断断续续抽噎:“回来的一路,都是我赶着马将他二人带回来的。所以这老张的丧情之事,也需要少爷拿个主意……”

季泊舟此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来不及管那么多,顿时朝着季安吼了一句,“其他的你看着办,现在马上去找京城最好的医师,崔神医,对,将他请过来!”

“你们拿一个人去宫里报信,让皇后娘娘派个顶尖的太医出来,就说父亲出事了,要救命!快!”

“是,是!”

听着季泊舟着急的话,青墨和季山两个小厮立即一左一右赶紧出了门。

此刻,心里一拨接一拨的悲凉痛楚像是潮水般将季泊舟吞没,他胸口一阵窒息,不知道自己要抓住哪里,才能有一根靠岸的浮木。

府医此刻正在先替季相礼止血。

看着来来往往脚步凌乱的下人,季泊舟双腿发软,十分艰难,才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