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之重新熬醒酒汤的时间里,母亲就一直乖乖坐在餐桌旁看他的背影。
“我的谦之已经变成可靠的大人了啊……”
母亲努力捋着头发,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成为儿子的反面教材。被那种满含温情的目光扎在背后让白谦之很不自在,因为他已经不是只要父母给出一点关爱就会笑着原谅的小孩子了。
“与其在这里等不如去洗漱。”
“妈妈想多和你说说话。”
“如果你现在才想起来你是我妈,那这份母爱恐怕来得太晚了。”
“……晚了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那姿态以「母亲」的身份来说,卑微得让白谦之心痛。
白谦之转身,以介乎于责怪与不忍之间的复杂目光看向母亲。他最清楚怎么对付这种人,问题在于要不要原谅她。
“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吗?”
他还是决定给母亲一个机会。一个几乎是送分题的机会。
“我知道!十五岁了!还有,敬之是十岁!”
母亲生怕被夺走这个机会似地抢答,如获大赦般的神采落在白谦之眼里就转化为了更进一步的心痛。
白谦之没有回答母亲,只是接着熬汤并吩咐:
“去把自己收拾一下,清醒清醒。”
“嘿嘿。”
然而,母亲只顾一个劲地傻笑。
“谦之和爸爸像……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照顾我的。虽然说话很凶,也总像是在生气,但是……”
铛——母亲的话还没说完,白谦之那边传来了铁汤勺狠狠落在锅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