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费了好大劲,白谦之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下一句。
“什么叫我没救了?”
“直说吧,你惹上了什么对手。你也知道在医生面前不老实只会害了自己对不对?”
没理会他的抗议,温娜莲吹灭熏香后说。
“哎……如果我说我惹上的是神明呢?”
“哦,果然啊。”
本以为对方会觉得过于鬼扯所以没抱有过大期待,看来白谦之还是太低估从勇者时代一直活到如今的人了。对方从漫长岁月中沉淀下来的见识与心理素质压根不是他这种只能活上区区百年的人类能够望其项背的。
“你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可疑的,用魔力简单扫查也没问题,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妮子出了什么事。不过就现在来说,果然是值得动用这东西的情况。”
“呃,虽然这么问有点离题,难不成我是受到了非一般的礼遇?”
“差不多吧,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温娜莲把吊坠在白谦之眼前晃了晃,又自行接上下半句:“这是师徒之间的信物,是我的师父传给我的。这个信物会从徒弟手里回到师父身上只有三种可能性——遭遇事故易主被师父发现、在外面混不下去于是回来重修技艺,以及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诅咒但又不能放着不管于是只好拉下脸面去求师父解决。”
喔,原来是这样。老实讲,当初在学者书院的时候是不是该对人家再客气点?就算知道现在后悔也没用,白谦之还是觉得脸上有点像火在烧。
“哎,当初那妮子说着「我再也不要留在这里给你做饭了!」跟我闹掰跑出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向我低头呢。不就是做的菜难吃点被我念了两句吗,真是的。”
这对师徒……是能媲美小丫头和阿尔夏的师徒啊。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了?”
温娜莲没有立刻回答那个问题。她只是用怜悯似的目光斜瞥了一眼白谦之,从桌子下拿起一根长长的烟斗点燃。
她深深地吸气——然后把大量烟雾吐得满屋子都是。
不过,鉴于烟斗的内容物应该也是某种药草,并不刺激,反而说不好还有安神效用这一点,白谦之倒没有很讨厌。
“「原始之咒」。在你身体里盘踞的只可能是这种东西。而且你中的还不是什么粗劣的咒术余威,而是完整又强力的一整连串咒术。”
烟雾缭绕中的温娜莲看向窗外,慢慢地说。她那副样子让白谦之有种地球的大夫要对患者说出病危通知一样的既视感。
“原始之咒是神明的咒术,而魔法只是模仿的技术而已。精密排列到那种程度的咒文除了神以外谁都没办法解除。既然会中这种咒术,只能说明你和某位神明交手过。这从直观上看过去不是什么会直接让你死的咒术。只不过,你恐怕会比死了更惨。”
温娜莲前半段说的那些只有魔法师才懂的专业术语白谦之一个字也没听下去,茫然的他只抓住了后半段那句“不会致死,但会比死了更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