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算不上什么像样的安慰,不过你应该暂时还可以放心。大概是施咒的那位神死了的缘故,你体内的咒文活性不高。要完全发作应该还得花点时间,至于具体是多久,谁也说不好。”
什么……她在说什么?
心神碎作一地的白谦之只隐约听到她仿佛在说什么要紧的话。
“啧,我就看不来你们人族遇到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的样子。”
有点生气的温娜莲把烟斗一下敲在白谦之的头上。可恶,敲得真用力。只是要帮人觉醒意志力的话明明不那么用力也能办到吧?
“听着,我虽然帮不了你,但能给你建议。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意志力肯听我说,那就抬起头来像个战士一样好好听。如果你听不了,那就别碍眼——给我滚出去。”
“……你说。”
仿佛脱力的白谦之艰难抬头应答。
“还记得我最开始说什么了吗。你没救了,所以最好赶紧写遗言。”
记得是记得,那又怎样?
“没听懂吗?哎,真受不了。”
温娜莲把烟斗像玩具一样转了几圈,指向白谦之。
“从现在起,趁你还没有把一切都忘了,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你要办的要紧事全都记下来。要是有天咒文完全发作,看到自己写的记录,起码还能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没做完。”
记录下来……吗。
白谦之就那样被指着愣了好久,直到屋子里的烟雾被从窗口吹过的风带走。
“我知道了。”
他把近乎麻木的身体稍作挪动,在桌上对温娜莲把头叩响——
“谢谢你。”
——我是什么?
阔别多日,白谦之终于又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至于答案,从一开始他就够清楚了。
只是一个,从始至终都没能逃开悲惨命运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