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还想在说些什么，少女低吟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一回头，就看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若隐若现的双手，瓶子从虚空中掉落，咕噜咕噜滚了一圈，撞到了自己的皮鞋才停止。

你，死亡。

三个棕色的字体如咕蛹着冒出鲜血在眼前扭曲，眼前的一切都变的刺目恐怖起来，五条悟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喧嚣远离而去，时间在此刻停滞不前。

“晚香……”

夏油杰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几乎无法形容此刻心情，他只觉得像被泼了盆冷水，浑身冰凉，说不清是寒意还是对即将失去心底最后一丝温暖的恐惧和绝望，身体颤抖不止。

乔晚香突然想起一句话。

伏黑甚尔说她的运气全花在赌博上去了。

在这一刻，她没有后悔自己应该早些时候不该经常出入那样的场地，也没有埋怨自身怎么运气这么差。

她只觉得身上的担子终于轻了。

终于不用在扛着之前的磨难悲痛再去顾及未来之事。

她现在可以如愿的歇息一下，喘一口气。

“来吧，既然要履行女朋友的职责。”

即将消亡的她却笑得灿烂和释然，眉眼间满含柔情。

趁着还没消失的双腿还能行动，乔晚香像是不顾周围一切，用尽生命向着两人的方向奔跑。

她停在脑袋依旧宕机的五条悟面前，踮起脚尖朝他的薄唇吻去。

“！！”

五条悟看着这张放大的面孔，她那绿意盎然明媚的眼眸，眉间梢笼罩的笑，动情时脸上浮起一点红晕的风情，都是他熟悉的再不能熟悉，他最喜欢不过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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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发生的，他日思夜想，次次期盼打破两人之间距离的障碍。却在现实生活中每每失之交臂，失望而归。现如今，他终于得愿以偿，那个少女跨越了心中的槛，用尽力气毫无保留的回应了他的爱意。

他心中七上八下，应该感到欢喜，却又恨一切太晚。

而后，乔晚香离开了他，回到了正常的距离，却在下一刻去到了夏油杰的面前，毫无预兆地吻上他的唇。

夏油杰意识还没有从挚友与自己心爱的女孩接吻这一刻的场景中回过神，蓦的被吻住，不由地睁大了双眼。

少女柔软的唇瓣和她现在看他的眼神一样，是开心的，也是伤感的，甚至比看五条悟的时候多了一层怜意。

夏油杰心忽然感觉心脏一阵抽痛，痛得几乎快落下泪来。

少女的脸透明地几乎快看不见了，却又能察觉到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不要忘记我……”

她声音轻地仿佛云烟，飘散在空中。

“别走，求你……”

夏油杰用尽力气去抱住她，却什么都没留下，仿佛不曾来过。

如脱力一般，夏油杰颓败地跪坐地下。有液体一滴滴坠落，起先他以为是自己哭了，定睛一看，原来是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滴落。

他的嘴被少女咬破了，却浑然不觉。

或许是麻木的神经已经屏蔽了他的五感。

“这女人吻技真差劲啊。”

夏油杰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个人。

他的语气平和，嘴唇和他一样流着鲜血。虽是调侃的话语，但灰蓝的瞳孔涣散空荡。

痛楚深深烙在五条悟心上，他明白乔晚香的做法。

这样的刻骨铭心，他永远不会忘了。

不枉费她来这世间一趟。

身边的人缓缓站起身，五条悟看着挚友的面庞。

他仿佛将心理路程重新建设，紧绷的嘴唇、下颚勾勒出他脸庞的冷毅，神情冷漠，再也不见方才的悲痛。

“杰，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发现自己突然读不懂他。但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这位挚友无形中的变化，只是没太过关注。

“你要干什么杰？”

五条悟瞧见，夏油杰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消失直至全部泯灭，漆黑的潭水，深不见底。

答案尽在不言中。

（一周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