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们吃了牛肉面,她额外给我加了二十块的肉。本来她死活要请我吃炒菜的,我死活没答应。我爱吃牛肉面,特别还是加肉的,吃完后我挺着大肚子笑嘻嘻地说:“真过瘾,比炒菜好多了!”
她没好气地说:“你倒是满意的很,可我不怎么爱吃,不过我也好久没吃过牛肉面了,要不是你今天非得吃这个,我还真想不起来。”
“牛肉面多劲道,一年出门在外,我啥也不馋,就馋咱小城里的牛大碗,有时馋得涎水直淌哩。”
“妈妈哟,你也真是奇葩,除了牛大碗,你就不馋别的?”
我望着她,嘿嘿笑着说:“馋啊,我都好久没碰过女孩子了,这个……当然……确实有那么一点儿馋——”我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个比划,她白我一眼,说:“你有意思,好像疯了。好久是多久?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
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脑子里正儿八经开始计算开了。怎么说呢,这要从何时开始推算,这还重要吗?总之很久了,我说。我有些莫名的忧郁,没觉得羞愧,也没觉得难为情,眼前的人值得我将内心最深处的话吐出来。
“你也真是怪人,你怎么不找呢?以你的能力,加上你这张烂嘴,泡个妞不难吧?”
对啊,我也自认为才华横溢,可我就是留不住女孩的心,女孩的心是怎样的,她们到底需要什么呢,而我又能给她们什么呢?很多问题都需要解决,而此种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命运不可测,天意难违啊!月老不待见我,我能咋办!”我笑着感叹。她“噗嗤”一声笑了。
吃完饭后,她没有回去的意思,说是要去看看我的狗窝。我只好带她去房子。这房子是表哥H租的,他们一家三口,最近表哥外头包了点活,临走的时候将妻女送回了娘家,我只是临时借住。她听说我在小城连个窝身的地方都没时,瞪圆了眼睛望着我说:“你也好意思住一起,你表哥也真是奇才,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留在自己老婆身边,也不怕出事儿!你也真是的,人家两口子带个娃,晚上睡觉也不方便,你脸皮也厚得很。”我说没事,我不是那种人,朋友妻不可欺么,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道理算个屁啊,男女之间有道理可讲么?”
没承想她将问题看得如此有高度,我悻悻地咧开嘴笑了。我瞥了她一眼,揶揄道:“既然男女没有道理可讲,那你还跟我进去么?”她张了张嘴,噎得够呛,透明的阳光打在她干净的有些稚气的脸上,敷上一层淡淡的桃红。这是一张二十六岁成熟而美好的女人的脸,光彩犹如夏天的阳光,热而灼,足以烫伤怀着邪念的心。她白了我一眼,说了声“你敢”。哪个男人看见美女不都有点想法呀!她歪着脑袋说:“美女?你说我是美女?你眼里也是没水了。”她虽这样说,脸上却闪着愉快的光彩,脚步也轻盈灵活。她抬腿跨上了后座,嚷着我快点启动摩托车。唉,我骑的这摩托车也是我表哥的,我说。她在背后“妈妈哟”叫了一声,接着说:“你可别打你表嫂的主意。”
我骑着摩托车穿过七绕八弯的巷子,技术不硬是不行的,巷子里不时想起喇叭声、口哨声,不时掺杂着女人尖利的谩骂声和孩子的哭闹声。她让我慢点儿,撞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几次她都要求下来步行,不愿跟我共担风险。我自信满满地说,闭着眼睛都能骑进去。在她叫苦不迭下终于到了地方,下车时她左顾右盼的样子,像个特务,口中啧啧感叹:“你也藏得够深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干好事儿。”
听说这儿要拆迁,各大地主们都使着劲儿往高里建,三层四层五层,能有多高盖多高,贪得无厌。本来巷子就够窄的,如今一层层架上去,视觉上更窄了,抬头看天,仿佛就看到了传说中的一线天。
我住的房子盖了三层,我住在一层,潮湿,一点不采光,只有在夏天的黄昏时候,才能闪进来几丝阳光,也就三秒钟左右的时间。
我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什么味儿?她站在门口捂着鼻子问我。我说你闻不出来么?她瞪了我一眼。我走进了门,她后面跟着,进门的时候,她顺手将门咔嗒一声锁上了,然后四处查看,不时皱皱眉。“这么潮,你怎么睡?脑子不合适了?你表哥也头不合适,这样潮的房子,娃娃能住嘛,潮起了病,怎么办。”我说没办法,权宜之计。她白我一眼说:“脑子有病,租个房子能花多少钱?”我叹息一声说,能省就省呗,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会不会算账?这么潮,得了关节炎啥的,一辈子的苦就等着吃吧。”我嘿嘿笑了一声:“我不怕,我火大。”
“你就是神经病!”
“你关心我啊!”
小主,
“鬼才关心你哩,你也是个怪胎。”
我望着她,意识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心就咯噔一下,想要凑近她,同时脑海闪过了她锁门的微小动作。难不成她也有意思?我深入思考了一番。不会的,她不会那样想的,绝对是下意识的,我有啥值得她冒险付出身心的,这才相处了几天啊?再说我们是同学,何况在读书那会儿我也没看上她啊!然而,任我怎样开导自己,我总是控制不住向那方面想。我是很久没那个了,是不是身体挣脱意识的管控要自我救赎?我越是控制越是难以阻止自己的身体向她一寸寸靠近,我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飘了。我不停咽着唾沫,不停深呼吸,极力别过脸不去看她。
“你怎么不说话啦!哑巴了?”她背着手歪着脑袋走到我面前。我的脸憋得通红,我支支吾吾地说:“房子太乱了,你看锅都没洗。”说完我就挽袖子拧开了煤气开关,刚准备打火,她突然拉了我一把挡在我眼前,眉毛一拧,朱唇轻启:“我来吧,一个大男人,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也真该找个女人了,老这样下去,真不是个事儿。你看乱七八糟的,这次算姐姐心疼你一次,你记着这份情,给我踅摸个好工作,最好跟着你干,怎么样?”
我用目光梳理着她眉毛以下的部分,不论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是性感的。假如此时我凑上去吻她,她几乎不会防备,也难以防备,特别那身段那站姿,假如我伸出双臂,是最理想的拥抱状态。
我长出一口气,摊开双手,有点难为情,我说:“平常没这么乱的,我还算热爱生活的,只是昨晚吃完饭看了一会儿书,不知不觉睡着了,早上上班又早,本来今天中午一道儿收拾妥当的,谁承想你心血来潮要来拜访呢?”
她双眉一拧:“哟,还成我的事了,大作家!你不说看书我还忘了,你的文章写得还真不错,现在还写吗?我看你就写自传吧,把自己能写清楚就行了,可别写其他的误国误民。”
“关键现在我是连自个儿也写不清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