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道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便从树上灵活爬下,然后开始往山外走,待到当时藏马的地点一看,卢大和韩二先他一步归来,只有杜壆还无消息。
三人略微交谈发现,韩二居然一个埋伏地点都没找到,卢大也只找见一处,原来两人走的方向偏远,大抵是搂草打兔子,将零波山外围些地方排除掉,好缩小对方藏身的范围。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杜壆才从山中归来,哪怕身为宗师,却也是弄得浑身是土,树叶草棍沾在衣服上不少,三个急忙询问,原来杜壆居然用这大半天时间,将零波山另外一面几乎走遍。
四个对照地点,竟重合了几处,最后确定大抵七个藏兵地方,相距不远不近,最前方的则在渡兰湖边上一二里位置,就是当日张宪走的那条道路前方。
随即骑马回营,向赵柽禀报,赵柽听完后急忙招众将商议,看如何才能破掉零波山中的埋伏。
徐宁道:“王爷,眼下既然已经知道对方藏身地点,那直接派兵从这一侧杀上去就是,藤甲军战力高强,不惧林间冷箭偷袭,属下看毋须太多,有两千众便可把那些隐匿的夏兵全部斩尽。”
张宪接道:“我看甚好,知道对方巢穴,那就直接杀去,不过另须派一支队伍到渡兰湖处埋伏,若山上西夏兵从那边逃走,正好掩杀一阵!”
杜壆道:“我四人今日上山,全凭武艺开路,若寻常军兵进入,哪怕藤甲兵也难保顺畅,怕是还未到地点,早就惊动了对方,对方再埋伏起来,有折损不说,能不能彻底灭掉对方都是个问题……”
他此言一出,大帐内立刻安静下来。
零波山只有渡兰湖那里有上山道路,别的地方并没形成通径,今日杜壆他们凭借武艺,才能毫无声息探查到情报,可普通军兵哪里有这种本领在身?
既然没有这种本领,那么别说大批进山围剿,就算少量人也难保不会弄出动静,被对方得知。
真到那时,可就不是前往偷袭对方,而是会被对方生生地再埋伏一次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徐宁皱眉。
杨志在旁瞅瞅众人,忽然道:“我看不如一把火烧了这零波山!”
“烧山?”张宪闻言不由愣了愣:“可零波山并非都是树木草林,只怕根本烧不干净。”
杨志顿时脸色有些涨红道:“我看辎重里带着火油,才随便说说,没想过这山不是那种老林子多的山岭,难以一烧到底。”
赵柽这时开口:“放火烧山并非不行,林多林少其实影响不大,倒不是一定要将对方烧死,只要起到震慑作用,要对方乱起来即可,这样对方也难打什么埋伏,何况……其实所谓的火攻,有一半乃是使用烟熏之力,只要有烟,同样具备威能。”
“王爷,这计可行?”杨志立刻面露喜色,心中有些激动起来,自从投靠了赵柽,这些年他也没立过什么功劳,但官职却“嗖嗖嗖”地往上升,升得他都有些害怕,总想帮上些忙才好不负官身。
但他战场厮杀虽然手段可以,出谋划策却没什么本领,若是有那等神机妙算的头脑,当日花石纲船翻黄河,也不至于束手无策,连家都不敢回去。
此刻他听到赵柽肯定,还有些不信,急忙追问起来。
赵柽笑着看他,点了点头:“可行。”
“王爷,可行就好,可行就好……”杨志赔笑,心中松了口气。
赵柽继续道:“可行是可行,但如何个行法,你们还是要拿出个章程来。”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既然赵柽解释了没有老林也可烧山,威慑对方或者借用烟熏,都有效果威力,他们心中便即认同,纷纷思索,不过多久,就想出一个全套计划。
赵柽听他们言说,倒无什么纰漏,本身也不算难事,他虽有腹稿,但众人说的也差不太多,便补充一番,散去会议。
第二天开始准备,大抵火油干柴不可少,军兵又教导了一番如何行事,然后隔日行动起来。
三千藤甲,四千寻常步兵从杜壆等人进山处登上,然后远远的便放起了大火。
此刻正值夏季,刮着东南风,这面乃是南偏西,渡兰湖那头却是北部,山风一吹,直往前去,因为不是老林,火势没那么猛,可浓烟却滚滚而起,远大过火焰,早就吹到零波山的另外一侧。
而这些兵丁随着风烟前走,按照杜壆交待下的方位,仿佛大网,向山中兜去。
渡兰湖那边,赵柽令剩下的军马全部杀过去,足足近四千骑兵,七千多步兵,将山下湖畔占住,一面遥遥望着敷川城,一面对零波山严阵以待。